想著那抱在懷裏的小白狗,她的眼神又溫柔了些——但望它也如她一般安好。
“就知道你喜歡這個。”容楚失笑地看著那手鏈,“最醜的一個。”
太史闌扯扯唇角。果然容楚不會喜歡這種,但他依舊為她準備了,智慧的男子就是這樣,永遠不會把自己的意願強加於人。永遠不會以“我這是為你好,我給了自己最喜歡最好的給你”的理由,來禁錮他人的選擇和自由。
太史闌把骷髏手鏈戴在手上,轉頭對叮叮當當道:“好看吧?”
“可別嚇著他們。”容楚擋她。
兩個孩子的反應卻讓他意外,叮叮緊緊盯著那手鏈,又咧開嘴去抓,咿咿呀呀叫得歡。當當一貫深沉,難得也來了興趣,細長的眼睛都睜開了些,眼珠子賊亮。
容楚扶額,“難道叮叮當當骨子裏也是霸王,就沒一個像我嗎……”
“識時務者為俊傑。”太史闌拍拍他,“誰難纏就討好誰,我的孩子應該有這智商。”
叮叮當當目光發亮,深表讚同。
首飾都放在化妝間牆內的暗格裏,花樣齊全,數目不算多,因為容楚知道她不愛戴飾品。不過每件都極其有風格特色,太史闌這麼對打扮不上心的人,都把玩了一陣,才關上櫃子,歎口氣道:“三輩子都夠用了。”
“要求太低。”容楚道,“不過是給你戴著玩的。麗京那邊還有一大堆呢,族中親戚送的。不過我看不上那些,太過庸俗,反而玷汙了你。”
“拿去換錢吧。”太史闌毫不猶豫,“請記得在京中銀莊給我開個私人帳戶謝謝。”
“至於嗎?”容楚斜睨著她,“你要存私房做什麼?”
“女人經濟獨立才有話語權。”太史闌正色道,“將來你若出牆,或者劈腿,我也可以帶著叮叮當當過好日子,不至於還要寄人籬下,仰人鼻息什麼的。”
容楚笑不可抑,“這樣的悲慘事兒,輪到我身上的可能性更大些吧?”
太史闌哼一聲,關上暗櫃的門。順手又拉開一個櫃子,裏頭是四季衣服,冬天皮毛到夏天絲綢應有盡有,那些深紫杏黃黛青淺綠月白黎黑,明綢暗錦絲光棉纏枝繡……極盡人間色澤和手工之美,一打開就像邂逅了女子最為美滿的夢,時光在這樣的精致和貼心中顯得靜謐而值得期待,一眼看繁華,一眼看餘生。
再拉開一個櫃子,是褻衣,柔軟的褻衣一疊疊地擱在錦緞上,七色俱全,太史闌手指撫上去,隻覺得從指尖到心底都是舒適的。她挑挑眉,道:“黑白兩色其實就很好。”
“你錯了。”容楚在她耳側輕輕吹氣,語聲曖昧,“你別以為你不白,其實你擁有這世上最美的膚色。你那蜜糖似的皮膚,適合所有的顏色。豔的素的,深的淺的……別讓單調拘謹的黑白二色,拘住了你天生的美。”
“你說起情話來也是天生的振聾發聵。”太史闌撫著他的發絲,“不就想騙我每天換一套給你看麼?”
容楚笑得像看見一船魚的貓,手指往裏頭一撈,“何止?夫人不介意,連這個也每日一換如何?”
太史闌這才發現睡衣褲裏頭的黑色底襯不是櫃身,而是一層錦布,後頭是……罩罩。
仿造她櫃子裏大波的珍藏罩罩,製作得更加精美。用料更複雜高貴,刺繡更華麗平整,式樣更奇峰突出,罩杯更……合適。
“這是我從麗京帶來的。”容楚微笑,“我上次回去之後就尋了京中最有名的繡莊,找了最好的繡娘,讓她給我趕工出來的,”他瞥一眼太史闌胸口,忽然皺眉,“不對,怎麼嫌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