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相。”鬱皇後把臉板了起來,“本宮已然算是開恩,你還有何求?”
沐永年被堵得沒了話說,的確,這已經是開恩了,若非皇後把話接過來,皇上親自懲處的話,沐佳晴必然血濺當場。
於是又叩了個頭,再沒說什麼,算是認了。
卻在這時,坐在沐書瑤這邊的榮憲公主突然站起身來,款款走至殿中間,在沐永年身邊站下,開口道:“皇後娘娘,沐家四小姐心思玲瓏,榮憲實在是感激不盡。”
一語出口,眾人皆驚。
感激?你感激毛線啊?
至於為何感激,榮憲自有她的說法,就聽她對皇後道:“榮憲從北地後韓來,後韓屬地常年冰封,最是盛行這種舞蹈。
榮憲來京的路上幾次與沐相相遇,偶有說起,沒想到沐相竟這樣記在心上,還傳書回府上命四小姐加以苦練,實在是有心了。能在千裏之外看到聽到常聽的琴舞,榮憲心中甚暖,感念天璃皇上皇後天恩,亦謝沐相用心良苦。”
一番話,把沐佳晴這舞硬是說成給她跳的了,人們不由得麵麵相覷。
這位突然冒出來的公主擺明了是在幫著沐永年,本來這樣的話由別人來說肯定不妥,但由一個番國的使臣來說,皇上就不得不給上幾分顏麵。
隻是這位榮憲公主是不是忘了,她自己身上還有一腦門子官司,她還不算是番國使臣,現在明顯皇帝在發怒,她這時候跳出來,就不怕當了炮灰?
此時,外頭的琴聲和舞蹈都已經停了下來。有宮人上前跟沐佳晴耳語了幾句,嚇得她撲通一下就跌到雪地裏。之前跳舞時不覺得冷,此時一卸了力,竟全身瑟瑟發起抖來。
鬱皇後聽了榮憲公主的一番話,又看了看羅皇,隻覺身邊皇帝眼中的怒火似已逐漸消減,便也明白自己該怎麼做了。
於是一展笑顏,對榮憲公主道:“榮憲公主,你第一次來天璃京城,有些事不明白,今日宮宴,本宮也不願與你多計較,請你記住自己的身份。”
這番話說得可算是十分不給榮憲麵子。
榮憲看著鬱皇後,卻絲毫不為剛剛那明嘲暗諷的話而生氣,反到是笑得更加端莊,不過她也不得不實話實說:“下臣隻希望皇後娘娘能開恩讓沐四小姐陪下臣幾天。”說完,衝著鬱皇後行了個禮,亦向羅皇也行了禮。
鬱皇後剛想開口,卻被羅皇揮手攔止了,自己開口道:“榮憲公主,朕念你是誠心來天璃京城,就讓你先在驛館住著,等朕開印後再處理你們所提之事,可你卻自作主張地自稱下臣,你這是想幹什麼?”
聽了這話,榮憲趕忙跪下,“草民沒有任何的異心,隻是見滿族四小姐靈動可愛,想起草民病死的女兒,才會禁不住求情,請皇上娘娘恕罪。”
聽她這麼說,羅皇倒也不好說什麼,最終歎了口氣道:“那你把她帶走吧。”
“如此,那榮憲就多謝皇帝陛下了。”說完,又朝上磕了個頭,而後又轉過身往殿外走,竟是親自去接了沐佳晴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