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色的封鎖線包裹著詭異而緊張的氣氛。
法醫和取證人員各自忙碌著,被害人的屍體卻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血液四濺,把潔白的床單塗抹成了一幅難以理解的抽象畫。
是年輕而美麗的女性,她赤裸著身體,沒有任何掙紮過的痕跡,臉上沒有絲毫的痛苦,甚至還帶著精致的妝容。
床邊,是另一個年輕的女人,她深索著眉頭,嘴裏喃喃的念叨著什麼。
她是一名心理醫生,也是犯罪心理學的專家、警隊請來的顧問,姓白。
“已經是第五個受害者了。”老警長走了過來,他皺著眉,不是很習慣這種情侶酒店裏淫靡的味道,他說:“跟前四次一樣,沒有找到任何的凶手留下的體液、指紋、毛發,我們調出了昨晚的監控錄像,從頭到尾,進入這個房間的都隻有被害者一個人。”
前麵的四個案子也一樣,沒有找到任何凶手的蹤跡。
“死亡方式和前幾位受害者也都是一樣的嗎?。”白醫生到靠牆的椅子上坐下
“是的。”
白醫生開始用無名指輕輕的敲擊著桌麵。
的確,每個死者的傷口和死因都一模一樣,脖頸上有兩處傷口,像是被什麼動物咬傷的,死因是失血過多。
“會不會是吸血鬼做的?”剛剛被調來實習的小女警忽然這麼說道,畢竟他昨天才熬夜刷完了吸血鬼日記的第七季,冷血的斯特凡簡直帥炸了。
她或許隻是說了一句玩笑話,但這句荒謬玩笑話,就連入職幾十年的老警長都曾經有那麼一刻在自己的腦海中說過。
“荒謬。”老警長斥責道。
白醫生卻笑了起來,說:“很有趣的猜想。”
“五個死者之間並沒有任何的聯係,而且也都是剛剛入學大學生,我看過卷宗,這些死者的底子都很幹淨,而且她們雖然都脫光了衣服,但她們卻也都還是處女,這樣就說明……凶手不為財、不為色,更不可能是仇殺。”白醫生敲打桌麵的手指停住,說道:“開一個腦洞,我們就暫且把這個凶手想象成吸血鬼。”
“我很尊重你的專業。”老警長歎了一口氣,說道:“但,這可是辦案啊。”
“吸血鬼這個物種或許並不真實存在,但人人們卻都知道這個名詞。”白醫生站了起來,又走到屍體的旁邊,看著那些如彼岸花般的血漬,說道:“這世界上有一種血液病,需要不斷的更換新鮮的血液才能活下去,在英國有一個信仰吸血鬼的宗教,據我所知國內也有他們的教眾,還有……妄想症,他們妄想自己是吸血鬼,他們害怕陽光、需要嗜血,但實際上那都不是他們正常的生理需求,而是他們扭曲的人格塑造的假象……所謂的吸血鬼殺人案件在曆史上有許多,所以這種假設並不荒謬。”
話到這裏,老警長忽然聽到一串腳步聲朝這個房間走來,已經很近了。
有些熟悉,緩慢而無力、一停一頓。
來的人是個跛子。
老警長想……他應該是見過這個人。
他是冰冷的。
特別是那一雙總是布滿了血絲的眼睛,就好像洞穿了血肉的冰淩一樣。
老警長一直覺得那種冰冷並非來自於自己的臆想或是意識的感覺,而是實實在在的、能夠切身體會到的。
一停一頓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老警長站了起來,說道:“大家準備收隊。”
“收隊?”白醫生並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
老警長是知道的,隻要這個人來到,這裏就在沒有他什麼事情了。
話才說完,那人便走了進來,輕描淡寫的撕開了門上的封鎖線,就好像撥開一張已經被拋棄的蜘蛛網一樣。
很高、且廋。
是那一種腐朽的枯瘦,他那一雙大手有些不同尋常的發黑,凸起的血管給人一種極不真實的感覺,就好像是剛剛從墓地裏爬出來的僵屍。
穿著一件深黑色的大衣,看上去大概有四、五十歲的樣子,布滿了血絲的雙眼之中沒有任何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