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得恐怕還不輕。”司徒分析道:“從布片上的血跡來看,這不是隨意擦碰就能造成的,哪怕是被山裏的荊棘劃破了皮膚,也不可能流這麼多的血。”
話音一落,司徒便問老爺子,像是那麼厲害的蠱師,能讓他受傷的情況有幾種?
不得不說啊,聽見這問題,我都得高看司徒一眼。
他壓根就不問老爺子那人是怎麼受傷的,也不是問老爺子那人怎麼會受傷,而是在具體情況具體分析,打算來個排除法......
“要麼,他遇見了棘手的冤孽,要麼,他遇見了棘手的人。”老爺子很肯定的說道:“這兩種可能性是最大的,除此之外,還有一種可能.......”
“什麼?”
“被人用火器打傷了。”老爺子說道,不動聲色的看了看司徒,眼神有些複雜。
“槍嗎?”司徒一皺眉:“這也不應該啊,我們的人確實在搜山,但誰也沒開過槍,總不可能........等一下!”
司徒仿佛是想到了什麼,表情霎時就難看了起來。
“沈老爺,您說那些先生會動槍嗎?或是說......他們有槍嗎?”司徒問道,很認真的看著老爺子。
一聽這話,我頓時就打了個激靈,這點毫不誇張。
司徒的問題可輕可重,行裏人有邪門的手段是一回事,要是背著官家拿槍找那個蠱師,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老爺子也知道這問題不能隨便回答,仔細想了半晌,最後才開口。
“不好說啊.......”老爺子皺緊了眉:“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如果這蠱師是被人用武器打傷的,那唯一的可能就是子彈,近戰冷兵器不可能傷害到他。”
別以為老爺子是在誇大其詞,他這話還是有一定依據的。
不久前我就聽他說過,像是那些厲害的蠱師,渾身上下都是蠱毒,常人要是敢跟他們玩近戰,恐怕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常人唯一能陰到他們的手段,就是遠攻。
“哎!沈爺爺!要是那幫人耍的是飛刀呢?這也有可能啊!”七寶也絞盡腦汁在幫我們分析,滿臉的認真:“搞不好一刀甩過去,那蠱師就掛彩了!”
“老子把你打成李尋歡你信嗎?”老爺子瞥了他一眼。
七寶說信,縮著腦袋往後退了幾步,躲在我身後不吱聲了。
這時候,先前才被司徒叫出去的那人,忽然又闖了進來。
比起他原先的興奮而言,此時他臉上的表情要難看許多,似是有些憤怒。
“司徒哥!那幫人又在山下鬧了!點了名要你下去見他們!要我看還不如.......”
“別!”
沒等那人把話說完,司徒就搖了搖頭,重複著提醒了他一次。
別。
“沈老爺,我輩分小,在你們這行也沒什麼麵兒.......”司徒衝老爺子拱了拱手,滿臉的恭敬:“這次的事,還得麻煩您幫忙出個頭!”
“出頭?”
“對,出頭!”司徒也不覺得這兩個字有丟人的嫌疑,一臉的認真:“您出麵,這事能有周旋的餘地,我要是再出麵,隻會進一步的激化矛盾,到那時候.......”
“小司徒,那樣局麵你不想見到,我也不想,給他們一條路走吧。”
老爺子苦笑著,拍了拍我肩膀。
“幺兒,跟我去跟那幫雜碎打個招呼。”
“雜碎?”我一愣。
“連官家的人都知道,五髒瓜這種東西不該存於世上,就是這樣的邪物,他們還鐵了心的要來找,你說說........”
老爺子歎道,眼神之中,有種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意味。
“他們不是雜碎,還能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