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故事不錯。”我點點頭，手卻是沒停，眼睛也還看著手裏那有些古意的骰子，不知道要怎麼說出來下一句話。
可能是以為我有後半句，店小二等了一會兒，見我沒什麼說的，就擺了擺手。我想他可能會大喊幾聲，說點粗話，當做長時間沉寂後的爆發。可他好像是有點無所謂的樣子，輕輕笑，說：“這骰子，已經沒用了。”
我還記得個時候的雨點，那雨落在欄杆上，我抬起頭，視線模糊，霧氣很大。如果是在城市裏，沒有那麼多什麼什麼儀器的家夥們當然會把這被視作霧霾，但是，這真的隻是個小小的布穀。
我覺得左邊有個人影，阿朋跌跌撞撞衝上來：“外麵下雨了，外麵下雨了，我身上都濕了，你那邊有換洗衣服沒？”
我皺皺眉：“你穿什麼號的？”
“l。”
“不行。”
“你還大一號？”
我搖搖頭，空氣開始沉默，店小二隱約想起了自己的職責，他端起酒壺，稍微咳嗽倆聲喚起注意力：“客官，要我添酒嗎？”
“酒？”一個大漢走來，轟地一聲就往阿朋身上趴：“秋天又到了嗎？好像是秋天啊，真的是，太好了……”
阿朋勉強站住，把他挪到桌上，店小二就陪著笑：“酒樓嘛，難免有這樣的，那個，還請各位，各位 不要介意哈。”
“我沒喝醉。”大漢又站起來，眼圈紅紅，嘴角好像還有點血。他的眉毛看起來很粗很黑，這個時候卻好像在抖個不停：“我知道你們怎麼看我，我，我，我就是這會兒有點想難受……”
1.
當我們坐上馬車的時候，天色已晚。我嫌棄那兵駕馬太慢，伸出手，叫他把馬鞭給我。這士兵年紀不大，額頭上還有些灰土，他的眼神裏充滿著不確定，小心翼翼地看著我，似乎在確定我是不是開他的玩笑。
我搖了搖頭，眉頭接著一緊，這把他一驚，忙是把馬鞭遞給了我。我扶著門要到駕車的位置上，他左看右看，不情願地下了車，可能是跟後麵了。天上開始下起小雨，劉邦坐前麵了些，他拍拍我的肩：“走吧。”
“好。”
其實沒有多長時間，雨水很快就停了，路邊的草滴著水珠，看起來很是可愛。隻是，這正是戰亂的時候，劉邦的表情好像不大好看。
本來是想一言不發，可想必他也注意到我看他了，不說點什麼怕是有點尷尬，我就扭過臉說：“沛公，這外麵塵土多，你還是把簾子放下來吧。”
他好像是愣了一下，我現在都還記得，他的手在像是要在一瞬間把簾子放下來。隻是理智告訴他，這是不可能的，所以，他的手就停住。聽完了我的話，他用左手換了右手的位置，然後右手自然下垂，袖子一落下他就又把右手平著抬起來擦了擦額。
“也好也好。”他把簾子放下，然後，我聽見了這麼一句。感覺聽不到什麼悲喜，倒是有一點公事公辦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