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子軒心裏一驚,他知道特派員說的是殺掉袁誠印,這件事讓他感到為難,因為袁誠印畢竟是靚靚的丈夫,就算他們沒有愛情,但他是靚靚兒子的父親。特派員見他有些猶豫,拍拍他的肩說:“劉子軒,這些事情本來是需要你去辦的,我呢,看著你挺正派的,所以跟你透露實底。我知道你是個正直的人,無論他袁誠印有多麼壞,但他畢竟提拔了你,親自動手,這個還是有些心理障礙的,不過,你可以找個人去做嘛。”
劉子軒說:“謝謝特派員指點。”
女特派員說:“我的任務已經基本完成了,應該順便到天津轉轉,唉,隻是來得匆忙了些,沒有帶錢。按說,我好不容易來趟天津,是應該帶點特產回去的,要不這樣吧,劉督軍先借我10萬大洋。”
劉子軒心中暗驚,心想這臭娘們上來就要10萬大洋,自己這麼多年存了也沒兩千大洋,去哪裏弄這麼多錢去?女特派員見他猶豫,有些不高興:“子軒啊,就當我開玩笑吧。瞧你長得這個正派樣,怪讓人心疼的,要是別人我早跟他翻臉了。這樣吧,你如果能哄我開心呢,我就不跟你借錢了。”就在這時,門口的警衛敲門道:“劉督軍,有人給您送來了個箱子。”
劉子軒把門打開,見警衛手裏抱著個牛皮箱,便問:“是誰送來的?”警衛說:“聽門衛說是個老頭送的,說裏麵有您需要的東西。”劉子軒剛想伸手去接,特派員猛地把他摟住:“子軒,你怎麼連常識性的問題都不懂呢,要是裏麵裝著炸彈怎麼辦?”
抱箱子的警衛嚇得一哆嗦,差點把箱子扔下。
特派員說:“警衛,把箱子拿遠點打,如果你不敢打開這個箱子,就說明你沒有犧牲精神,在長官遇到危險時你會首先顧全自己的生命,這樣就沒必要留著你。”說著掏了小手槍來對準了他。警衛感到這箱子越來越重,臉上的汗水直流,看看特派員手中黑洞洞的槍,說:“我……我開。”他抱著箱子就像抱著父親的骨灰盒似的,走得那麼沉重、那麼慢。當他走到十多米外,把箱子輕輕放到地上,雙手哆嗦著去開。
特派員把頭緊緊地靠在劉子軒身上:“子軒,以後遇到事要冷靜,可不能這麼魯莽,你年輕有為,有我的關照,你會升得很快。”
警衛猛地把箱子打開,整個人坐在地上,然後慢慢地把箱蓋掀開,發現裏麵有個紙袋子,他深呼了口氣,用袖子抹了把臉上的汗,結巴著說:“長……長官……是個紙袋子。”
特派員說:“把紙袋子打開看看裏麵是什麼。”
警衛小心地把紙袋子打開,驚喜道:“長官,是銀票。”
特派員說:“抱進來。”
警衛員把箱子抱到房裏,放到桌上,用袖子抹抹臉上的汗水。特派員點點頭說:“這個警衛素質非常高,我決定獎你10塊大洋,好啦,你先出去吧。”
劉子軒見裏麵有封信,剛撿起來,特派員一把奪過去,眯著眼睛看了看,見上麵寫道:“劉賢弟,昨天你對我說,特派員不遠萬裏來到天津,如不表示敬意,實在過意不去,要跟我借錢。兄弟知道你一向清廉,並無積蓄,就幫你籌了15萬大洋,算借給你的。落款是真兄弟。”特派員看到這裏點頭說:“子軒,通過這封信我就知道你是個有情有義的人,正因為如此,在你有困難的時候大家都會幫助你。你放心,你對我有情,我就對你有意,以後遇到什麼難處直接跟我說就成啦,我會罩著你。”
當天夜裏,劉子軒氣呼呼地找到趙敬武,上來就瞪著眼質問他:“趙先生,您為什麼給我那麼多錢?您策劃讓我當上督軍,難道不想讓我當個正派的督軍嗎?而是像袁誠印那樣,收賄受賄、貪汙腐敗、喪失良知的人嗎?”
“什麼錢?我並不知道此事。”
劉子軒想了想說:“噢,我明白是誰送的了。”
趙敬武說:“子軒,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劉子軒歎口氣說:“天下烏鴉一般黑,我算領教了。今天特派員說,來得匆忙沒有帶錢,想給上級買些特產,張口跟我借10萬大洋,我正想跟她解釋拿不出這麼多錢,巧的是,有人就在這時候給我送來了15萬大洋的銀票,沒等我過手,就讓特派員拿去了。”
趙敬武點頭說:“不管是誰送去的,這錢倒是挺及時。子軒,你要記住,真正的戰場不在前方,真正的賭場不在桌上。如果你為了造福一方而去保官或謀取更大的權力,是對的。雖然你給了特派員這麼多錢,但性質不同,因為你想用你的權力去為民做事,所以這些錢不是賄賂,隻能算作一種策略。”
劉子軒沒聽懂:“我回去好好想想您的教誨。”
趙敬武說:“子軒,以後你會懂的。”
劉子軒問:“趙先生,我還有個問題想請教您,特派員的意思是,讓我把袁誠印殺掉滅口,我感到這件事我做不出來。”
趙敬武想了想說:“這就是為官者的難處,也是為官者最難處理的事情。特派員讓你殺掉袁誠印,這是命令,服從命令是軍人的天職,是你必須要執行的,但是,袁誠印是靚靚孩子的父親,你又下不了手。”
劉子軒點點頭:“是的,趙先生。”
趙敬武歎口氣說:“這件事不用你動手,袁誠印是活不成的。你想想,他在來到天津的時候就已經死了,因為從來都沒有給自己留活路,每天都在為自己掘墳墓。”
劉子軒回到督軍府的休息室,見靚靚領著孩子站在門口,他把門打開,讓他們母子進去。劉子軒給靚靚倒杯水:“靚靚,有件事情我必須跟你說明,我之所以參軍隻是想離你近些,想得到提升,隻是想每天能看到你,但是有件事我必須說明,袁誠印今天的結果跟我沒有任何關係,再說,我從來都沒有在乎過督軍這個職務,你知道在我的心裏最在乎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