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記
白河口邊上有個小鎮,小鎮上有條街,叫福神街,那是我出生的地方。
海灣、溝渠、漁船、漁網、黃蓿、蘆葦,街道、裏巷、買賣鋪子,街坊四鄰,還有我的父親和母親,給了我太多的記憶。
白河連著海,是我不竭的創作的源泉。
我寫過白河和白河邊上小鎮的短篇小說和中篇小說。
三年前我開始寫長篇小說。小說在《小說月報·原創版》2011年第二期上發表,叫《海祭》。出此書改名為《爹和娘的海》。
小說描寫150多年前,鹹豐8年到鹹豐10年,在我的家門口,發生的那場使世界震驚的大沽軍民抗擊英法聯軍的戰鬥,三次保衛戰,一次勝利,兩次失敗。英法聯軍破海口,兵指京都,火燒了圓明園。
這是一段慘烈、悲涼的曆史。
為寫這段曆史,我幾乎翻閱了所有的曆史資料。
所有資料都是死的,呆板的,沒有溫度的。如何叫醒它,讓它鮮活起來。
我突然感到了一種責任和使命。
曆史小說在堅持有根,堅持大實的同時,要走出曆史的拘泥、固化和空洞,解放想象力。要探尋曆史精神,重建大沽曆史的話語權,塑造出有血有肉充滿情感的鮮活的人物。
三年的摸索、探尋,焦灼、苦悶、亢奮、低沉。日夜煎熬。
有作家說,一個人能寫什麼樣的小說是可以努力的,但你能寫好什麼樣的小說卻是爹娘決定的。
爹娘——養育我的這片土地。
我的小說初稿完成後,給了景元老兄,他在2010年大年初五,給我打了一個電話,他說,小說看了,很不錯,你抱了個金娃娃!
景元老兄是資深作家、編輯家,聽了他的話,我腦子一蒙,不知為什麼,心裏竟是一酸一酸的。
那晚,我特意請了上幼兒園的外孫女,到必勝客吃了比薩餅。我吃不下,俯首看著她吃,她吃的香甜,有滋有味,不時地抬眼看著我笑,我心裏忽的一熱,竟然熱淚盈眶。
書是給人看的。
精神是留給後人的。
在新書出版之際,感謝景元老兄給我的鼓勵。同時,真誠的感謝編輯韓新枝,感謝她的敬業和眼力。
作 者
2011年6月1日於貽豐園
沒有一件事實或先或後、或早或遲不被忘卻,除非又被喚起;正如人們所說,死曆史通過生活的活動而複蘇,過去的通過當代的而成為當代的。
意大利哲學家、曆史學家貝奈戴托·克羅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