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漸漸的從陰沉的天空中飄落,打濕了台階上的青苔,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潮濕的氣息。
粉發少女靜靜的立在雨中,紫色的眼眸黯然注視著眼前灰石色的墓碑。
墓碑很簡單,沒有過多的修飾,僅僅隻有一小段碑文。在碑文的上方,黑白色的照片裏,一個身穿黑白色軍服的短發少年在微笑。
雨滴順著她的長發滴下,打濕了少女身上的單薄的白色襯衫。
亞特蘭蒂斯的秋,在特定情況下雨天的溫度可以驟然從20攝氏度左右迅速降低到5度左右,幾乎和地球上的寒潮天氣類似。按理說,在這溫度極低的室外,這位衣著單薄的少女應該凍得瑟瑟發抖才對。
然而,除了因為冷天氣臉被凍得緋紅外,少女幾乎沒有表現出一絲的寒意,隻不過她麵容有點憔悴,紫色眼眸下淡淡的黑眼圈更是訴說著她多夜難眠的故事。
寒風吹動少女用一條藍色緞帶綁在腦後粉如櫻花似的長發,隨風而動的長發中,夾雜著的幾根白發是那麼明顯,就如同令人賞心悅目的樂曲中不和諧音符,格外引人注目。
少女終於下定決心似的,快步走上前,微微彎腰,將手中捧著的一束純白色的鳶尾花放在墓碑邊。
白色的鳶尾花瓣微微在風中顫動,淡黃色的花蕊在雨中顯得是那麼脆弱無助。
少女慢慢半跪在墓碑前,伸出手輕輕去撫摸冰涼的石碑一角。
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滴,滑過她因為寒冷而凍得通紅的臉頰,無聲的滴落在地上。
“嗒,嗒。”
身後由近及遠的傳來長靴踩過雨漬的聲音,可以聽得出那聲音正一步一步向少女走來。
粉發少女卻仍然靜靜半跪在墓碑前,沒有回頭。
“啪嗒!”
腳步聲戛然而止,一把白色的雨傘遮在了粉發少女的頭上方。而撐傘者——一個紮著雙馬尾,馬尾過肩的女孩,眼中帶著幾絲傷感靜默著注視著粉發少女。
“您,打算什麼時候回去?”
黑發女孩的聲音很輕又有點綿軟,語調十分低,夾雜著一種難以掩飾的悲傷之感。
“新的隊長很快就會來了,您不去看看嗎?”
“天氣這麼冷,您還站著會著涼的。”
回應黑發女孩的隻有滴滴雨落在傘上的“啪嗒”聲。
黑發女孩歎了口氣,看向墓碑。
“翊宇隊長他生前是個好人,而且待人也很溫柔,不僅考慮事情很周全,也十分善良。他,是一位真正的領袖。”
黑發女孩瞟了一眼粉發少女,聲音漸漸小了下來。
“但是,你得知道,一切事情不會進展得那麼順利的,他盡了他作為戰士的職責”
“你得學會接受事實,不是嗎?”
黑發女孩看向粉發少女的眼睛,後者的目光黯淡無光地注視著墳墓。
黑發女孩深深吸了一口氣,仿佛下定了很大決心似的,最後才繼續緩緩開口。
“人死,是不可以複生的,我們還得繼續前進,不是嗎?”
“他沒死!!”
堅定而憤怒的聲音突然爆發。
寒涼銳利的殺意幾乎是與“死”字音同時蹦出的,僅僅是黑發女孩發愣的一刹那,一把暗藍色長槍的槍鋒已經指向了她的咽喉。黑發女孩看向粉發少女,後者的眼中充滿著無法遏製的憤怒。
夾雜著些許白發的櫻色長發,隨風飄動。
僅僅是下一個瞬間,粉發少女就突然清醒了一樣,眼中的憤怒迅速消失變成黯然失色的模樣,長槍也“唰!”一聲的收回。她慢慢又將頭扭回到墓碑處,低下頭,額前的粉發劉海遮住了她的眼睛,看不見她的目光。
氣氛沉默了好一會兒。
“抱歉。”與之前憤怒的語氣不同,這次的語氣中充滿了愧疚與自責。
少女手中握著的藍色的長槍慢慢變亮,散成光芒點點,被風吹散似的消失在空中。
黑發女孩什麼也沒有說,但是卻低下了頭,她的肩膀開始慢慢顫動。
“就算你這樣……”
“就算這樣他也不會死而複生的啊!!!”
粉發少女微微張嘴,想說些什麼卻最終沒有發出聲。
“這個道理,天心你應該比我更懂啊!”
“當初暖陽死的時候你也是這樣安慰我的啊!為什麼你不聽我的!”
抽泣終於變成大聲帶著哭泣的責問。
“狙擊……”天心滿臉愧疚,“我有辦法讓他複活的。相信我……”她試圖向狙擊伸手搭住她的肩膀,卻被她一掌拍掉。
“我……我最討厭天心姐了!”
狙擊昂起頭,大聲的哭泣著,丟下傘,轉身跑下台階去。
天心望著狙擊嬌小的身軀消失在雨中,咬了咬嘴唇,撿起了掉在墓碑旁邊的傘,在雨中緩緩閉上眼。
她脖子上掛著的鑲著一塊海藍色寶石的項鏈在雨中微微閃亮。
雨漸漸停了,陽光穿過潮濕的空氣,照射在濕透的墓碑上,一束白鳶尾靜靜躺在墓碑旁。
不知何時,立於墓碑前的白衣少女已悄然離去。
……
我真是日了poi了。
眼前一片漆黑,身體也完全無法動彈。
這種蛋疼到極點的感覺是從我在放學騎自行車獨自回家的路上突然倒地的一刹那開始的。
失去了對身體的掌控,大腦卻可以正常思維。
簡直糟透了!
我不由得開始想:我不會是猝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