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束2018年4月1日,那天所經曆的,直到現在還是會偶爾在我腦海裏浮現。有時會一閃而過,有時又會像夢鏡一般反反複複的縈繞在我的麵前。
那是想努力忘掉的回憶,也是無法掙脫的現實。
天空很晴朗,陽光也不刺眼,暖暖的金色光芒溫柔的灑在大地上。路邊那些不知名字的野花,就算是今天看來,也是美麗的……
就是偶爾吹來的風,帶著些絲絲的涼意。對。有些冷。
“呼……”純白色的窗簾被風吹動著,像是穿著白色紗衣舞動的仙子。一個穿著深黑色連衣裙,年齡看上去20歲不到的女孩很安靜的坐在窗台上。
女孩有著吹彈可破的光滑奶白色肌膚,烏黑濃密的長發猶如懸垂與半空中的黑色瀑布一般,款式簡單地純白色發箍將兩鬢過長的烏黑秀發別在耳後,隻留下額前遮住細長一字眉的薄薄劉海。
漂亮的桃花眼睛微微眯起,纖長細密的睫毛輕輕眨動著,仿佛水麵泛起的絲絲漣漪。灰色的虹膜與深黑色的瞳孔形成了對比,那深邃的眼神,就好像幽暗無光,看不見盡頭的長廊。
鼻子小巧而帶有好看的弧度,淡粉色的柔軟嘴唇慢慢張開,伸出一條長度到了下巴位置的猩紅色細長舌頭。
細長白淨的手指將被風吹亂的烏黑長發順到耳後,女孩收起了她那條像蛇一樣細長的猩紅色舌頭,眯起了眼睛,很溫柔的對我笑了。
“嚇到你了吧?抱歉。”
一具被切開的屍體平放在血泊之中。身體的各個部位被很工整的切割下來,並且依次摞在一起。最下麵是被切成了一個完美正方形的身體。
之所以被稱作完美,是因為連接著身體的四肢和脖頸,全部被一刀切下。手法看的出十分嫻熟,沒有絲毫的猶豫成分在裏麵。體內的內髒也全部被掏出,完全變成了空殼。
緊接著平摞在身體上麵的是一雙腿和胳膊,但是卻找不到腿上的腳和胳膊上的手。
頭顱和頸部沒有被分別切開而是連在一起,但是在頭顱的麵部找不到眼睛。雙眼被挖的非常仔細,視神經也被全部牽拉了出來。
顱內的大腦和頸部的氣管與肌肉也被全部掏出,隻剩下了連接頸部和頭顱的表麵皮膚。像是一副可以戴在頭上的人皮麵具。
血的氣味,有些像鐵和魚的氣味,很腥,聞久了會覺得臭,讓人想吐。尤其是此刻還冒著白色熱氣。那被切下來手腳和從身體裏被掏出的肝髒,胃,大腸小腸等等……全部被釘在了白色的牆麵上,就像是被展覽的……"藝術品"。
已經“不記得”當時是用怎樣的表情觀看著這幅場景了。隻知道當我回過神來的時候,那個原本優雅的坐在窗台上的女孩,已經來到了我的身邊,並緩緩的蹲下身來,用很溫暖柔軟的手掌輕撫我的臉頰。
“對不起,這是你的父親。”說著輕輕將額頭貼在了我的額頭上。
“爸……爸……”我的身體開始不聽使喚的顫抖著,淚水也很不爭氣的落了下來,到現在都沒有辦法相信,父親會以這樣的方式死去,以這樣非常徹底的方式……離開我。
“這是所謂的解脫嗎?”
“……唔……咳咳……”我想拚命忍住淚水,盡量讓我的聲音小一點,可是湧出的淚水那裏是我能控製的了的,反而嗆的我直咳嗽。
“如果接受不了這個事實的話,就怨恨我吧。隻是……“希望你可以幸福。”說完這句便緩慢的起身離開,隻剩下一直不斷流下眼淚的我。往後,也不停的流下眼淚……很久……很久……”
“怎麼了,哪裏不舒服嗎?”穿著一身藍色西裝,留著黑色碎短發中年男人此刻正拿著一本教科書站在我的麵前,男人有一雙吊眼,看起來泛著嚴厲之感,粗粗的劍眉緊皺,薄薄的嘴唇此刻緊緊抿起,顯然有些煩躁。
眼角有些餘溫,臉頰有點癢,此刻才意識到一直看向窗外的我,不知何時,留下了眼淚。
“不,沒事。”摘下無框架的橢圓形鏡片眼鏡,稍微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淚水,因為不知道講到哪裏了,隻能隨意的翻閱了一下課本,看見我這個樣子,中年男人便不耐煩的幫我翻到了剛才講的那一頁。
“就這樣一直透支自己吧。零一。”瞪了我一眼,便轉身繼續他的授課。
戴上眼鏡,還是習慣性的望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