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見過春天,沒見過冬天,沒見過夏天,沒見過秋天。】
【我沒見過白天,沒見過黑夜,沒見過月亮,沒見過星星。】
【我也沒見過其他的人,因為我活在新時代。】
“真的有草誒!”
這其實我第一次看見來自舊時代的生物——反正我和安德烈都這麼稱呼這個已經逝去的時代。在覆蓋全球每一個角落的劇烈輻射裏,來自舊時代的生命要麼選擇進化要麼隻能去狗帶了,大多數生命選擇了後者。
雖然這麼說著,但我和安德烈都心知肚明這恐怕已經不是原來遍布整個星球的草了:那種草絕對不可能在年平均氣溫一直在零度左右徘徊的核冬天中保持這樣青翠的綠色,或者說根本就活不下來。螞蟻也是同理,在輻射裏麵基本所有動物和絕大多數植物都進化出了一定的攻擊性,往常人畜無害的植物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咬你一口。
好吧,我不應該用“你”這個詞的。
我小心翼翼地把手伸到這個地麵的小小裂縫下麵,把草所生長在的一捧土和小草順便加上上麵的螞蟻一塊捧了起來,蹦蹦跳跳的往家的方向走去。
在核冬天灰暗的天空下,銀發的少女興高采烈的捧著一捧土和一小點綠色的草,哼著小曲一路小跑著往城外的方向跑去,有些破舊的靴子在灰黑色的雪地上留下一串腳印。
哦,可能有些不對——我已經沒有家了,雖然我不覺得這種事有什麼值得悲傷的地方,就像我難以理解安德烈給我看的那些舊時代的文學裏麵的人類為了一種叫“愛情”的東西無病呻吟一樣不過我確實沒有了常規意義上的家。我所擁有的隻是一個住所而已,除了我和安德烈以外就沒有人了。
我所居住的地方在城市附近的一個小山丘上,距離我拿到小草的地方……差不多十公裏遠?在這裏可以眺望到整座城市,雖然遠遠不及舊時代文學裏麵描繪的那些絢爛的晚霞,華美的朝霞,亦或是秋日樹葉整片整片地變成金黃或者紅色的那種恍若幻覺一般的美麗,但是也確實是這個世界裏麵難得的不錯的地方了。
一口氣跑了十公裏,我並沒有覺得多累,或者說連氣都不怎麼喘……這在舊時代是難以想象的事情,聽安德烈說,即使是舊時代最為傑出的馬拉鬆運動員都肯定跑不過我。
——雖然理論上來說我才十二歲……
我的住所隻是一個十來平米的小木屋,雖然現在和舊時代有很多的不同,不過至少常用的單位是通用的。這個地方不管從哪種意義上來看都是一個很適合作為住所的地方——視野開闊,地勢較高,離水源不遠,和後麵的安德烈樹林也距離不遠。
安德烈樹是一種相當高大的植物,嗯……大概有七八十米高吧。樹的果子均勻的掛在從低處到高處的樹幹上,這種果子鮮嫩多汁,相當美味,根據安德烈的分析這種果子像是舊時代蘋果和葡萄的結合體。之所以起這個名字就是為了紀念它的發現者——安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