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要我滾?”沉靜許久後,佑希說,她那顆心好不容易有的花火再度麵臨湮滅。
“滾。”終於到瑞高頻率的使用這個字,無奈他說的時候心疼得要死。
“如你所願,現在把你的手放開,我自己會走。”佑希決然地甩開他的手,不想再低聲下氣地乞求原諒了。
她慢慢地走出他的辦公室,任由寒霜一層一層的包裹住心髒。瑞在她走出一段距離時跑了出去,遙望她孤單的背影,他心如刀割。Amy走過來欲安慰瑞,卻遭到他雷鳴般的厲聲吼道,Out(滾)!
佑希每走一步都是煎熬,自和瑞發生爭執的夜晚起,她就沒吃過任何東西。剛被Amy推撞到的腦袋亦澀澀發疼,眨眨眼睛,發暈的她有點看不清楚前路。身體與心理的雙重折磨,使得她看來憔悴虛弱,走在街上像是隨時會暈倒。她強忍著所有不適回到位於貝弗利山莊的住宅。
她在那裏呆了幾個小時,想很多問題。當初是為了贖罪才活下來,現在的她該如何是好?瑞已經不再需要她了呀,她的思想總是朝最壞的方向思考,幸而她的抑鬱重症有好轉,還不至於作出極端的事情來。
她已經沒有任何待在此處的理由了,簡單地收拾了行李,她麻木地離開了瑞的家。這種逃避的鴕鳥行為一直都沒變。她要離開,要把自己藏起來療傷,等傷好或者是心中建設起堅固的築牆,再麵對所有問題。
瑞獨自在辦公室沉思,誰也不敢靠近他,那聲out已經傳遍公司每個角落,大家都知道瑞心情極差,連大明星Amy都被毫不留情地趕出來呢。他的感情事遭到挫折,隻好投入到公事中發泄多餘的精力,持續工作八個小時的他壓根沒感覺到饑餓。
羅本跟著瑞餓了很久,不得不開口提醒他吃東西。瑞繼續工作,頭也不抬地說:“你要是餓了就去吃東西,今晚不必陪我加班。”
“瑞先生,需要替你叫外賣嗎?”
瑞回答no,羅本看他這樣拚命,在心裏微微歎息,解鈴還需係鈴人,看來他和那位小姐發生了誤會。怎說也是有四十多歲的人了,多少明白男女間的曖昧情愫,他也不怕被瑞趕出去,直接就說:“今早有位小姐來參觀YoYo館,我讓她進去了。”
“你說什麼?”
“小姐看到館內的照片後哭了,她急著求我帶她來見你。瑞先生,我看得出那位小姐很感動,她是喜歡你的。”羅本的話就說到這,畢竟是局外人,說再多都無益。
瑞的心思並沒有在工作上,他隻是機械化地在批閱文件,反正呈到他桌前的都是羅本審查過的資料,他對羅本很放心,所以羅本說的話很有份量。他合上筆記本電腦,忽然想起佑希來找他時說過的話,她看到驚喜後到底想說些什麼?瑞忽而冷笑,這些年來,掛在她嘴邊的除了“對不起”就是“謝謝你”,這些他都聽到生厭了。
“她還有跟你說什麼嗎?”
“沒有。瑞先生,小姐她看起來很虛弱,您要不要去看看她?”作為公司的特別助理,羅本不僅要幫助上司處理公事,必要的時候也得在上司的感情路上穿線搭橋。
“她看起來很糟糕嗎?”瑞一想頓覺不妥,佑希她隨時可能舊病複發,若是她做出危險的事兒來該怎麼辦?瑞感到懼怕,立即離開辦公桌走到羅本麵前。
“是的。”羅本肯定的回答更加令他不安。
“Shit!”他咒罵後,立即跑出辦公室,兩年前的記憶仍那麼清晰,他可承受不住再來第二次。這時候免不了要責怪自己疏忽,他究竟在做什麼呀?明知道她刺激不得,還不停地叫她滾,她在這裏人生地不熟,能滾去哪?
佑希受傷的時候喜歡躲在衣櫃裏,這是瑞後來發現的。他回家把房子找了個遍,任何死角都不放過,卻還是找不到。他看著空蕩蕩的房子,空氣中還殘留著她的香味,她,真的滾出自己的世界了?瑞倒抽一口涼氣,拔腿就跑。
洛杉磯是一個由接近100個同核城市組成的大都市。這些城市緊湊有序地排列在接近一萬平方公裏的長方形地塊,輪廓十分鮮明。洛杉磯沒有一個起支配作用的市中心,每天數百萬輛的車流並沒有向心或輻射般地通過一個城市的中心點。若是在高空俯視洛杉磯,會覺得車輛是在四處竄逃。
瑞的目的地是機場,他現在是在跟時間賽跑,心沒來由的感到慌亂。
瑞到達機場瘋找的時候,佑希已經坐在飛機上發呆。她的心懸在空中,沒有著落點,當然亦不存在踏實感。周圍的人都在休息了,她抱著膝蓋,怎麼也睡不著。事情發生得太快,彼此都失去理智,現在回想起來,她覺得自己真的做錯了。瑞會這麼生氣也是正常的,她確實如所他說的,是喂不熟的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