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點,當夜幕披裹上了最深沉地黑衣,城市的霓虹也陸陸續續退出了五光十色的視覺舞台。
夜,歸於了平靜,隻有碎鑽般的星子明明滅滅,伴隨著沉睡的城市一呼一吸。
而藍調酒吧的盎然生機才剛剛開始,夜行動物們紛紛伸了伸懶腰,蘇醒,轉而投入了這紙醉金迷的頹廢和喧鬧中。
盛天靄俊逸的臉龐掩映在幽暗的光影中,昂首,一杯高酒精度的伏特加從喉間一線而下,火辣辣的感覺刺激著他的食道。
不遠處,一個滿臉胡渣的老男人,時不時地拿他灼灼的眼神猥XIE著他,從上到下,從左到右,滿意地嘖嘖著。
盛天靄不悅地皺眉,向著那投來的炙熱的眼神拋回了一個滿是戾氣的一眼。
老男人不以為意,竟然向他靠近了幾步,挨到了一個離他很近的位子坐下了,粗糙的拇指摩挲著參差不齊的下巴,繼續饒有興趣地打量著他。
盛天靄鬱卒,他今天本來心情就不好,就想就近找個酒吧痛飲一番。怎麼還被個玻璃盯上了!這都是什麼事兒啊!
這個老男人讀不懂他不善的眼神嗎?打量他的眼神反而更加明目張膽了起來。他再也忍無可忍了,霍地站起身。
“借過借過。”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一個嬌小可人的服務生在群魔亂舞的人群中鑽了出來,蔡小涵一手托著托盤,一手小心翼翼地圈護著盤中的三個酒杯,口中忙不迭地嚷嚷著:“不好意思,借過借過。”
她今天已經打碎了六個杯子了,經理已經下達最後通牒了。如果她再打碎一個,立馬卷鋪蓋走人。
可是她有什麼辦法,今天藍調酒吧不知中了什麼邪,人如潮水一般湧了進來,舞池裏人頭濟濟,她真是佩服他們呀,這麼比肩接踵的情況下,還能盡情地扭動著。
然而,對於她這麼嬌小的人來說,這無疑是個巨大的屏障。今晚無數次穿過這崇山峻嶺給包廂中的客人端茶送酒的,她容易麼她?!才摔碎六個杯子,而已啊!
“當心當心。”蔡小涵端著盤子,如一顆失了準頭的炮彈頭般橫衝直撞地衝過來。
等她看清眼前的情況,已經一時刹不住車,撞上了正欲起身的盛天靄。
蔡小涵的第一反應是扶住被撞翻的杯子,低著頭連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等她無意間抬眸,驚鴻一瞥間,腳下像是被定住了一般。這這……深邃如刀刻的輪廓,漆黑的眸子因酒氣而蒙上了一層迷離的霧氣,濃眉不悅地微蹙,隻是被他慵懶的一瞥掠過竟有一種令人胸口小鹿脫韁般的迷亂。不過,他好高呀,她仰著頭又忍不住偷瞄了幾眼。
盛天靄被酒精腐蝕得腦中一片溫熱,起身時眼前一陣暈眩,步履本就不穩,再加上這突兀的強大衝擊力,他整個人失去平衡,身形一歪,掉入了一個厚實的懷抱。
盛天靄隻覺有人從身後托住了他,濃烈的酒味和嗆鼻的煙味鑽入了他的鼻翼,然後一隻不安分地大手在他的背上不安分地上下其手。
他忽然意識到了發生了什麼事,原來剛才電光火石間,那個老男人順勢摟住了狀似投懷送抱的他。
他猛然回頭,果然對上了那老男人依舊猥SUO的笑容,令他的俊臉瞬間一黑。那老男人的厚唇之間露出了蠟黃的牙齒,不是什麼驚悚的畫麵,卻看得他頭皮一陣發麻。
盛天靄惡狠狠地摔開老男人不安分的手,右手本能地向他的老臉招呼了過去,卻被老男人一把握住,要知道他的手勁還算頗為有力的,沒想到卻被那老男人握得紋絲不動。
兩隻因用力過猛的手交握在一起明顯得顫抖著。在旁觀者蔡小涵看來,就變成了兩人許久未見,激動到無法自已。
她倒吸一口冷氣,這天人公憤的落雁之貌的人,竟然是個小受!
然後她更加不可思議地看到背對著她的小受不樂意地推搡著大叔,大叔滿不在乎地將他擁入了懷中。她錯愕地張大的嘴半天合不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