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這是祈王府的聘禮,鳴鳳鐲,通身鳳玉所製,紋以赤金纘絲流鳳,鳳玉中嵌入幾朵金鈴,是故叮當作響,乃舉世奇珍。”頓了頓又道:“此鐲乃王妃身份的象征,據說是王爺的生母辰妃娘娘留下來的,望小姐以後妥帖保管。”
曼舞聽得目瞪口呆,看向手腕上所謂的舉世奇珍,鐲身遍體通紅溫潤,仿若有一抹紅色在靜靜流動,雕鏤之處,金鈴隱現,以金鳳描於鐲子本身,的確精致,好東西呀!曼舞讚歎。
她撫了撫鐲身,細小的金鈴叮零,發出輕微的顫動。王嬤嬤笑讚道:“小姐皓腕纖細白皙,戴此鐲甚美。”大夫人滿意的點了點頭:“曼兒如今光彩照人,今後也是個有福氣的。”曼舞抽了抽快被脂粉糊住的嘴角:“多謝母親吉言。”
待浩瀚的試衣工程完全結束,曼舞低眉順眼地送走一幹人等,她拔草似地拽了滿手的釵環頭飾,踢掉了腳上的軟綢嵌玉瓷底花盆鞋,便四仰八叉地栽在床上,哎喲哎喲地直叫喚,湯圓心疼地去給她捏腿:“小姐今日還是不要出門了,歇息一下,快到午膳時間了。”
曼舞一骨碌爬起來,從枕頭底下拽出來一個玉墜子模樣的東西,一腳蹬上床邊的軟鞋,一邊碎碎念:“快午膳了?完了完了,長歌知道怕是要剝我的皮。”
待擦掉臉上的胭脂水粉後,她拿起架子上的帽子吩咐道:“午膳我今天去外麵用,還有事,別跟著我,給我瞞住。”湯圓破天荒看到曼舞這麼嚴肅正經的時刻,小雞啄米似的點了點頭。
群芳樓一如往日的熱鬧,到底是煙花之地。曼舞搖了搖頭,走進對麵的隱茶居,布置簡單大方,清新稚致,與熱鬧的街市成鮮明的對比,倒也不失為清淨的所在。
曼舞納罕長歌怎麼尋找到這樣一個地方,小二連忙過來招呼,曼舞清了清嗓子,看起來正經極了:“我要見你們這兒的老板。”小二打了個千兒,領著曼舞進了廂房。:“公子請坐,小的去去就來。”
不消片刻,一位身著素衣麵容嚴謹的中年婦人便走了過來,她衝曼舞微微一笑,眼睛一眼便晃到了曼舞脖子上的玉墜子,她細細的打量了曼舞,看到她耳邊的耳洞時,躬身伏了伏:“老身這廂有禮了,閣下可是葉欣公子之妹葉蓁?”
曼舞愣了一下,是了,葉蓁,母親酷愛《詩經》,尤其是《桃夭》,便從“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中取了一個蓁字,許久未聽到這個名字了,曼舞竟然生出一種久違的感動,仿佛終於可以不做別人,做她自己。
她微微笑了笑:“正是,在下葉蓁,不知老板娘怎麼稱呼?”那婦人恭敬答道:“老身敝姓李。”“如此,我便稱你李嬸好了。”老板娘頷首:“小姐客氣了。”
曼舞覺得自己男裝簡直失敗透頂:“出門在外,還是叫我葉公子吧。”老板娘應道:“是,葉公子。”曼舞便將改造的想法說與老板娘。
老板娘瞪圓了眼睛,激動地站了起來:“什麼?你要將這裏改造成青樓?”曼舞一把把她按到了椅子上:“安啦,安啦,是休閑娛樂場所,但不會賣身啦!”
老板娘吞咽困難:“悠閑娛樂場所?”
“對,我們請一些家境困難,無奈淪落風塵的良家女子,可以在這兒當女侍,也可以做才藝女子,陪客人喝喝茶,下下棋。”
“那公子說的成衣坊?”“哦,讓這些人充當我們的模特兒,我們的衣服可以大賣。”老板娘兩眼發暈,但強自鎮定道:“模……模特?”“就是穿在身上展示我們的衣服,這個才是我們賺錢的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