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正值晌午,天空卻漆黑如墨。陳勝一行人晝夜不停地趕路,已三日未眠。
他們隻望趕過這幾個山頭,接下來的路也就好走多了。隻可惜,天遂人願終究是個奢望,墨菲定律才是此處王道。
眼看還有兩三個山頭擋在前方,這老天卻是不給麵子——“嘩”一道閃電劈在另一座山頭,眾人嚇了一跳。緊接而至的響雷震懾心弦,懼意萌生,傾盆的雨水喚回了他們的心智——在半山腰上遭遇大雨可不是什麼好事。
“大夥快點,往山上跑!”陳勝吳廣讓開道路,他們準備墊後。每有一撮人路過,他們就得喊一遍,盡管雨水點地的聲響幾乎蓋過他們的嗓門。
兩個營尉躲在隊伍中間,也不發話,一個勁的往前跑。若是有滑坡什麼的,前方也有人以身試險,他們繞過去便是。
烏雲愈發厚重,雨勢絲毫不減。耳畔可聞的僅剩亂步踏入水塘的“啪啪啪”混雜著陳勝吳廣兩人隱約的嘶吼以及有人墜入山澗的慘號。
……
一行人停在了山巔的一處空地,統計下來少了十幾人。
沒有人敢繼續前進了——泥石流的威脅暫且不說,若是在這種天氣趕路,隨時都有麵臨滑坡的危險。
行程,就這麼耽擱了下來。
……
暴雨持續了一天一夜,才算是停了,期間眾人隻能啃食幹糧。道路泥濘,幾成沼澤,陳勝一行人依然無法上路。
怎麼算,都無法在規定的日子裏抵達——這是要殺頭的重罪啊!一時間,人心惶惶。
陳勝吳廣安慰眾人生火做飯,一切都等吃飽喝足了再作計較。
10
王二是個傻子,啥也不懂,隻知道跟著別人學。許是傻人有傻福,他安然無恙的活到了今天。
今天王二很開心,因為終於出太陽了。出太陽就可以生火做飯,生火做飯就可以吃到美味。陳勝屯長今天剛誇過他帶的魚可真多,一時興起他就從魚簍裏拿出條魚,也不管有沒有起味兒,剖開肚子就是幹。
不想,魚肚裏卻掉出一卷帛書。王二不識字,又奇怪的緊,就拿著帛書去請教別人。
看帛書的人臉色大變,告訴王二:“上麵寫的是‘陳勝王’。你可別到處瞎傳!”王二點點頭,正欲回去,林間忽有狐狸尖嘯:“大楚興,陳勝王。”嚇得他撲倒在地。
似是磕到了腦袋,王二起身後一路跑一路喊著:“大楚興,陳勝王。”像丟了魂似的。眾人因此嘖嘖稱奇。
正主陳勝呢?他正和兩營尉喝酒呢。
吳廣也在,他正勾著一個營尉的肩膀打趣:“官爺啊,明兒我逃跑,你會不會去抓我?”
營尉聞言大怒,拿出竹板欲打,吳廣跳開躲過。營尉氣憤不過,拔刀來砍。吳廣側身一個手刀,刀已到了他的手中。
另一營尉見狀,也亮出刀來。但見寒芒一閃,他的刀和頭顱齊齊落地,身子這才栽倒下來。
陳勝手持鳴鴻,又向著與吳廣周旋的營尉砍去,手起刀落又是人頭點地。
提起人頭,他們走出帳篷。注意到的人嚇得臉色煞白。
陳勝吳廣二人默默站在帳前,待人們聚集觀望,他們發話了。
陳勝:“今亡亦死。”
吳廣:“舉大計亦死!”
陳勝&;吳廣:“等死,死國可乎?”
陳勝:“公等遇雨,皆已失期,失期當斬。藉第令毋斬,而戍死者固十六七。且壯士不死即已,死即舉大名耳,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好羞恥!)
願意跟隨陳勝他們的被豪言壯語打動了,不願意的也自行離去。
今日,陳勝為將軍,吳廣為都尉,以公子扶蘇為旗號,打著“興楚”的名頭開始了中國的首次農民起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