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鏡片掉在桌子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屋外雷聲轟隆。急雷如鼓,伶仃如槌,聲聲點點敲擊著水凜的心。
他知道這個鏡片是什麼,他也清楚阿簡能夠拿出它的含義。水簡已經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水凜跌坐在圈椅上,他笑了一下,說:“早該想到有這一天,但是沒有想到來的這麼快。”
“孩子她媽,帶孩子回房間。”
“這·······”
“進去。”水凜加重了語氣。
水伯母隻好帶著水靜進了房間之中,屋外雷聲過後大雨傾盆下了起來,雨點大如珠,落在幹涸的心田。
“坐。”水凜示意水簡坐下,水簡拉來椅子和他相對坐了下來。
雙雙不語,隻剩下外麵磅礴的雨聲。
這注定是場大雨,整個不見崖方圓籠罩在這雨雲之下,周圍的溪流漸漸漲起,漫過原來的河道,彙成一股巨大的洪流,呼嘯而出。
他們沉默的坐著,相互盯著,不知道該用一種什麼樣的態度來麵對。
“這鏡子是誰給你的。”
“這重要嗎?”
“非常重要。”
“好讓你知道是誰拆穿了你的陰謀是吧。”
水簡這樣頂撞著,水凜臉上僵硬地顯現出尷尬,阿簡也知道自己說的過分,隻好偏過頭去。他說:“是蠶叢族的王子給我。”
“蠶叢?你去河對岸呢?難道你的翅膀,你現在的化形都和他們有關?”
阿簡沒有回答,他非常悲哀的說:“為什麼。”
水凜頓了頓說:“如果我說是不想讓你們的光芒太甚,你信嗎?”
“所以你給我們下毒。”
“我隻想讓你天才的能力顯現的遲一點。”水凜解釋。
“這樣做對你有什麼好處。”
“對我有什麼好處呢?哈,對我又有什麼好處呢?我怕你長大,怕你有一天也會離家我,我的侄子。”水凜說著,眼神灼灼,盈著一汪水,深深刺著阿簡的心。
他知道伯父是愛他的,除了這次他真的難以找到伯父對他不好的痕跡,在這個家他就是伯父的兒子。水簡皺著鼻子深深吸了氣說:“這件事我不想再說了,我父母的離開和你有關嗎?”
“你父母?”
“是不是你做的。”
“你這是什麼話。”水凜拍案而起,青筋暴露,什麼事他都可以淡然忍受,唯獨此私似乎就是他的逆鱗一般。
水凜凶神一般的姿態,聲如驚雷,將裏屋的水靜都嚇哭了。
水靜的哭聲讓他們冷靜下來,水凜死死盯著阿簡坐了下來。
“誰告訴你的。”
阿簡鼓起勇氣說:“有人告訴我說這可能是場陰謀,我爸爸媽媽不是為了不老泉去的。”
“你不相信他們說的嗎?”
“我不信!”他又強調說:“我要知道真相。”
“你要知道什麼真相。”
“我見過三爺爺了。”
“三叔,哼,他沒有給你說清楚嗎?”
“我要親口聽你說!”
“有什麼不一樣嗎?你心中已經有了一個真相了。”
“不一樣。”
阿簡的眼淚忽然奪眶而出,他咆哮說:“不一樣,大伯,我要親口聽你說。”
無論別人怎麼說,不管現在看到了什麼,他心中仍舊愛著這個高大沉穩的男人,不止一次的夢中父親的模樣已經和眼前的這張臉重合。他不願接受這樣的現實。
水凜看著眼前的小侄子,就像看著百年前的弟弟,也就是在這樣的陰雨天裏,他和弟弟吵了一架。
他說:“你父親的確不止是去找不老泉的。”
“他還是去找父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