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木海清訥訥喊了一聲。
木尚科麵無表情投過去一眼,忽然表情崩裂,一絲絕望透了出來:“海清,潘奕洪還是沒法聯係上。”
“這王八蛋這是要斷尾求生了!”木海清糊塗歸糊塗,大局卻還看得清,這也是他被木尚科如此折磨後還能毫無怨念麵對木尚科的原因。
木尚科靜靜看著他,又拋出一個爆炸性消息:“林華峰失蹤了。”
木海清耳朵抖了一下,忍住了將要出口的話,想起當初木尚科準備接納林華峰時,自己曾經勸過,這種以詐為生的人不值得維護,弄不好還會惹禍上身,可當時木尚科卻說,此人能騙倒這麼多人,應該有一套,或許什麼時候能用得上。
“你是在怪我當初不聽你的勸阻?”
“沒有,”木海清忙否認,他深知木尚科脾性,即便真是對方錯了,也是說不得的,“大哥也是未綠城未來的發展謀劃。”
木尚科卻歎了口氣:“這事卻確確實實是我錯了。”其實他明白,若非最近接二連三出事,分散了自己的注意力,哪裏會讓林華峰脫離自己的掌控,進而失蹤,“好在他並不知道我們的事情,所以就算落在了別人手裏,也沒什麼要緊。”
“可他畢竟和餘氏告譚明失職的案子相關。”
木尚科不甘心地道:“算譚家那小子好運吧,哼。隻是,就算林華峰落網,餘氏損失也彌補不回,隻怕餘氏還會逮著譚明要他賠償損失。”
木海清抬眼,遲疑著說:“大哥,若是林華峰落入餘氏的手,你說會不會。”
木尚科眼瞳一縮,沒有說話,想起接納林華峰的時候雙方合計的那些事情,若是被餘玉成知道,隻怕真的會將林華峰一案的損失從自己身上找補回來。餘玉成是木尚科在W市最強有力的勁敵,都說一山不容二虎,木尚科早有收拾餘玉成的心,隻是餘玉成不是那些栽在他手中的商人可比,簡直可以說油鹽不進,木尚科設了好多套,餘玉成硬是不入局。
以餘玉成的聰明,他自然知道從林華峰和譚明身上都是找不回損失的,若是從林華峰口中知道自己與之的那些協議,現成的找補機會,換了自己也不會錯過。
這麼一想,木尚科擱在辦公桌上的手握得死緊。
木尚科盡力聯係潘奕洪,還想盡辦法想見他一麵,第二天的報紙卻刊登了潘奕洪調離W市的消息,新任市委書記謝葆闖將於兩天後上任。
“大哥,大不了魚死網破,這王八蛋撈足了好處,現在卻想拍拍屁股走人,天底下哪有那麼便宜的事?”木海清臉色陰沉。
木尚科沒說話,隻是嘴角掛這一抹不屑的冷笑,他和這些人打了那麼久的交道,當然知道這些人是多麼的靠不住,有這麼一天,也不是沒有預料過,隻是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來臨而已。
他想,自己真的錯了,錯估了謝葆闖的為人,也錯估了譚振鵬這偽君子的風骨,前者倒也罷了,畢竟一直剛正不阿,原就不是容易親近的,他隻是想不到後者居然也有寧折不彎的氣節。
他想,自己早該知道譚振鵬能被謝葆闖這種人看中,應該是其身上有什麼特質對了謝葆闖的眼才對,可歎自己一直輕視這人,以為這麼個偽君子,收拾起來不過是手到擒來,哪裏想到就是跌在了這事上。
不過,他又轉念想,如果自己沒有那麼貪心,想籍著譚振鵬的事把謝葆闖也拉攏到自己的陣營,或許就不會有今日之禍了。
也是潘奕洪這種人處在身邊太久,使他誤以為所有官場中的人都是這副德性,忘了世上還有一種人,並不是利益或者威脅所能收買的。
古人說的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氣節在這種人身上表露無疑。
木尚科自然不甘心這麼失敗,這晚,他帶了一張光盤,再一次到了潘奕洪家。
顯然小區保安已經被潘書記的吩咐過,看清了來車車牌,並沒有同往常一樣抬杠放行。
木尚科不得不下車,走到保安室,瞧了裏麵一眼,兩個保安,一個坐在桌子前,一個坐在床上,津津有味看視頻,電腦屏幕裏正播放著中國好聲音。
木尚科敲了一下窗,兩個保安抬頭看了一眼,桌子前麵的那個站了起來,打開門,探頭道:“木董是找潘書記的吧?潘書記已經舉家搬走了。”
木尚科側頭望了望2號樓17層潘奕洪的家,那裏燈光亮著,窗簾上還透著人影。
“那現在誰住在裏麵?”指了指潘奕洪的家,木尚科沉聲問。
“這。”保安眼珠子一轉,“我也不知道,聽說潘書記有些東西來不及搬走,請了個親戚住在裏麵照看。”
木尚科點頭:“我上去看看。”
說完,手中車鑰匙輕輕一按,車子滴一聲落鎖,然後不理身後保安的急叫,大踏步往2號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