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恒的思緒一下子回到了一年前。
當時因為學校語文老師不夠，所以齊恒會去高一年上課。
他記得，那個班上有一個女生總是會靜靜地注視著他，下課之後又會遞給他一些很可愛的卡片。
他漸漸地也喜歡上了這個女孩子。
他們會在一起玩，在一起吃飯，當然了，這些都是在校外才會做的。
在學校裏，他是她的老師，她是他的學生。
那一天的早晨，是周末，她約他去遊樂園玩，他答應了。
她在他對麵的馬路等他，他看著她笑得像花兒一樣的臉，自己竟然也跟著笑了。
可是下一秒，那個笑容就永遠定格在他的腦海裏。
她身邊路過的一個陌生女人，無情地將她推向了川流不息的車流中。
“不！”齊恒瘋了似地朝她跑去，早已不顧周圍的車子是不是也會撞向自己。
還來不及反應，莫伊便倒在了地上。
“不，莫伊你醒醒……不……”齊恒抱著莫伊，輕輕地搖晃著她的手臂，撫摸著她腦袋的那隻手早已滲滿了血。
莫伊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看著齊恒，笑了。
“齊……老師，今天的約會……被搞砸了呢，我……好想睡覺哦。”莫伊無力地說著。
“不可以，你不可以睡著的，快叫救護車啊。”齊恒流著淚撫摸著莫伊的臉頰，抬頭朝著過路的人喊著，過路的人急忙拿出手機撥打了醫院的電話。
“我……我可以叫你……齊恒嗎？”
“嗯嗯，你喜歡怎麼叫都可以。”齊恒使勁地點著頭。
救護車終於到了，醫護人員們手忙腳亂地將莫伊抬上車，齊恒也跟了上去。
醫護人員拿著氧氣罩要給莫伊戴上，莫伊用手擋住了，她虛弱地看向齊恒。
齊恒俯身，將耳畔貼近她的紅唇，她張嘴說著些什麼。
“齊恒……我愛你。”齊恒的淚流得更洶湧了，可是她卻閉上了眼。
“趕快給她戴上氧氣罩。”
齊恒呆呆地坐在手術室外，耳邊回響著她剛剛那一句“齊恒，我愛你。”一遍又一遍。
“我的天呐，怎麼會發生這種事，為什麼是我們莫伊。”莫伊的媽媽剛到醫院，看著手術室亮著的紅色燈，她便控製不了自己。
莫伊的爸爸扶著淚流滿麵的莫伊媽媽到一旁的座椅上坐著，雖然無聲無息，可是那兩行溫熱的液體早已流淌在這個為人父的男人臉上。
他看著齊恒，臉上是作為一個父親的無奈。
“你到底對我們莫伊做了什麼？”莫伊的媽媽用手捶打著齊恒。
在電話裏聽說莫伊和一個男孩子在一起出事了，莫伊的媽媽嚇得手機都掉在地板上。
現在看到這個男人坐在這裏，她恨不得想讓他去代替她們莫伊躺在手術台上。
“那冰冷冷的手術台，我們莫伊怎麼受得了，我的女兒啊……”莫伊的媽媽失聲痛苦了起來。
一聲一聲，都揪住了齊恒的心，如果可以，他也多麼希望現在躺在手術台上的人不是莫伊而是他。
“醫生，我女兒怎麼樣了？”手術室的燈熄了，醫生從手術室出來，莫伊的媽媽便衝上前去。
“因為腦缺氧時間過長，很有可能會淪為植物人。”醫生套著藍色的消毒服裝，無情地說出了這些話。
“植物人……”莫伊的媽媽雙腿一軟，跌坐在了冷冰冰的地板上，眼淚卻不停地從眼眶裏往外流著。
齊恒也愣在了那裏，植物人？那不是活死人了？會有醒的奇跡嗎？會嗎？
一個小小的問號在反反複複地問著自己。
“你給我走，我女兒肯定不想再見到你，所以才不願意醒過來，你給我走。”莫伊的媽媽突然站起身，拽著齊恒就往醫院門口走去。
接下來的幾天，齊恒想要探望莫伊，可是卻總是被拒之門外。
“齊老師，齊老師？你在發什麼呆啊？”清一用手肘點了點齊恒。
齊恒回過神來，這一刻，他覺得什麼都是靜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