璧瑾的目光在閃爍,其實她也忘了自己是為什麼要救封清雅?
若說隻是為了一滴眼淚,可那筆交易根本不值得她這麼做。若說那隻是一個推出明主的契機,那九國死去的忠臣良將,又當怎麼說?
她從來都不想去害人,睜開眼,自己就有強大的馭靈能力,她隻知道自己有個仇人叫盛天瑞,她跑去報仇,最後還是下不了手,那個仇,她本就不想去報。她遊走天下,卻隻是為了治好心痛之症。
為什麼?她又無端的介入了朝政與殺伐。
“如果每個人在做事的時候都能知道結果,世上也就沒有犯錯二字了。”
“瑾姐姐,你曾經教誨我的,難道你都忘了嗎?”
璧瑾怔怔的看著他:“每個人都跟我提曾經,提過去。遺憾的是,我沒有曾經,沒有過去。”
“瑾姐姐,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她。”燕流羿皺起眉頭。
“是或者不是並不重要,王爺隻要記住,誅殺妖妃,扶正朝綱,還九國安寧。”璧瑾咳嗽兩聲,抓著披風走進屋裏。
這個寂靜的夜裏,璧瑾想了許多。
燕流羿若是攻下九國,奪取正位,封清雅必會被斬首示眾。想想她曾經的美譽,一個為國獻身的君主,一代絕唱的連帝陛下。
所有的美名都會被她複活造下的罪孽而抹去,她背上的將是妖妃之名。
璧瑾靠在火爐旁,伸出冰涼的手指:“真不知道,我是成全了她,還是害了她。”
錦銀兩國的仗打得很熱,盛天瑞回去以後,他把宮裏關著的玄學之士統統放了,全心投入在戰爭之中。
衛妃被俘,錦國士氣大增,枯葉城破了。錦國氣勢洶洶盛天瑞根本守不住,靠近的幾坐城池也有了危機,梨國沒事也插手了些事,引得這天下處處狼煙。
璧瑾得到這個消息,她隻求快點結束九國的事情。
在起兵那天,璧瑾寫下一份證書,隻要燕流羿當上了九國皇帝,要就發兵援助銀國。
璧瑾其實已經知道,她的那顆心已經安放在了盛天瑞的心上。
他們相處的時間並不長,可是卻像認識了許久,那份情滋生的很快,盡管她不去承認,也不願打開心扉去原諒他的錯,但愛情來了,她毫無辦法。
燕流羿答應了,並在上麵屬上他的名字,蓋上了他的印章。
九國,賢宗十七年
燕流羿的十萬大軍壓境,攻破了天赫,其實不算攻破,因為天赫城的百姓是希望他回來的。
副都被拿下,帝都結集的八萬兵馬一時調不開來,圍城三日,便將八萬人馬降服。
璧瑾采用了最快的戰法,將那些被壓迫的士兵說服,他們棄械投降,死傷並不多。這個局麵是大家都想看到的,可是九國皇宮卻是血淋淋的恐怖場麵。
太監宮女一個一個相繼倒下,封清雅用了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在後宮培養了女殺手,她們身著宮女的衣服,手持長劍,在宮中見人會便殺。
封清雅一身荷綠色的長袍,站立在風高刺骨的城闕上,她看見白色的大理石塊被血洗,她看見護城河外十七萬大軍恭候著。
嘶吼聲,慘叫聲,整座皇宮被蒙上了血色濃霧。她飄渺的看了一眼,玉千殿上,燕流止坐在床上,他默不作聲,即使外麵的廝殺聲非常激烈,他也沒有想到要出去看看。
這時,一隻血淋淋的斷臂飛了進來,正好落在了他的榻上。
他猛的驚醒,宮變了。
“來人,護駕!”他驚恐的喊著。
空空的大殿中沒有誰聽見他的聲音,外麵的廝殺是那樣的激烈,誰會聽見他的驚恐?
這時,封清雅走了進來,一襲拖地的青荷色大袍,頭上的金釵步搖叮叮作響,纓綏在腰間甩著美妙的音調。
“清雅,外麵怎麼了?”他奔到清雅麵前。
封清雅麵無表情:“沒怎麼,皇上回去躺著吧。”
燕流止握著封清雅的手,粘稠的血水還有溫度,他瞪大雙眼問:“怎麼到處是血,快告訴朕,你哪裏受傷了?”
這時,玉千殿裏又飛進一顆人頭,圓滾滾的在地上轉了兩圈才落定,燕流止定定的看著,這才明白過來,外麵出事了。
他走到門前一看,外麵的地板全是血,到處都是屍體,空氣中全是濃濃的腥味。
“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燕流止顫抖的聲音在問,可是誰能回答他呢?
封清雅走過去,一腳踢開人頭,她陰陽怪氣的說了句:“也沒什麼,就是你弟弟造反了。”
“流羿造反?”燕流止轉過身,他瞪著不可思議的眼睛看著封清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