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齊書雁感覺到了荒漠裏太陽的早起,比起中原的太陽,荒漠裏的陽光早早大曬在了沙地上,照在了帳篷頂上,似乎驅散了夜裏的寒意。然而,大早上,還是有些冷。

穿好衣服,縮著肩頭,齊書雁摩擦著雙手走出到帳篷外麵,陽光甚好。她搭著雙眉環顧四周的環境,除了遠處的荒漠風景如同詩句裏所寫的孤煙大漠升,近處都是軍隊的帳篷。北奎國的軍人在帳篷內外四處走動。看到她走出來,對她低腰行禮,十分尊敬。

這些人,看來也不像龐氏口裏說的是絕對的野蠻人,懂的禮教。也或許是那個人的關係,不都是那個耶律洌的精兵和隨從嗎?據說跟在耶律洌身邊的那個副官索盧奇同樣是個北奎國的貴族。耶律洌個人更不用說了。

齊書雁肅起眉看著,是因為看到了對麵的一個帳篷裏偷偷從縫隙裏探出來的一個腦袋。

慧蘭?

她也被抓來了嗎?

比起她,慧蘭的待遇顯然差多了。隻看慧蘭剛從帳篷裏探望下外麵,駐守在她帳篷外的士兵馬上對她大呼小叫,拿著長毛刀劍威脅她馬上縮回腦袋。儼然,這裏的人,哪怕是個普通士兵都沒有一個人拿慧蘭當西域公主看。

嚴格來說,慧蘭不過是酒爺手裏的人質變成了北奎國的人質,看起來是如此。

一不做二不休,被酒爺逼迫著,耶律洌的人不得不把這個公主抓到手裏。因為落到其他人手裏的有,一旦慧蘭死亡都有可能把這個髒水全部潑到他們北奎國頭上。

噢,不,那個充滿智慧而且比酒爺要更冷酷的藍眼男人,是絕對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那麼耶律洌接下來會把慧蘭怎麼辦,又會把她怎麼辦呢?

齊書雁思考著這些的時候,看著外麵路上,有個打扮奇怪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那男人穿著灰色的鬥篷,脖子上手腕上都掛著古怪的首飾,頭上戴著一個誇張的插著羽毛的頭飾,左手上拿著一支木棍猶如什麼權杖。

兩邊的士兵看見,對這個中年男人尊敬地行禮。這人原來是北奎國裏的巫師,也叫做巫醫吧。昨晚事發突然,來不及,他們沒有辦法叫到自己的大夫來治療耶律洌。當真是這樣嗎?

男巫醫昂著腦袋在走過站在帳篷門口的齊書雁麵前時,一雙粗眉底下的小灰眸衝齊書雁銳利地盯了下。

齊書雁轉過頭,看都不準備看對方。

男巫醫似乎對於她的態度有些慍怒,黑著臉來到了隔壁耶律洌休息的帳篷前麵,道:“少爺。”

索盧奇撩開帳篷門,招呼巫醫進去,同時一眼看到醒來的齊書雁,於是急急回到帳篷內耶律洌的身邊耳語。

耶律洌聽著眉毛微動,一雙如同寶石一樣炫目的藍眸,看著自己用條繃帶固定掛在胸口的左手。最令他驚奇的是,他本來以為,他這隻手得廢了,可是沒有想到,他的手指都能動。而且,齊書雁昨天交代他了,除了固定的傷口,手指可以動的話,要多活動,有利於氣血通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