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讓她在心裏暗暗愛戀的人兒,依娟眼睛濕潤了,她悄悄地爬到床去。
輕輕地,不動聲色地,愛惜地躺在鄭亮的身旁。
然後,又緊緊地依偎在他的身上,瞪大了眼睛看著這個讓那個深愛好多年,一直沒有機會貼進的小夥子,心中的情感轟然升起,就像一股溫暖的清泉在胸膛裏潺潺流淌,多麼的甜蜜,多麼的美好,多麼讓人神往啊!不覺間心中已經熱浪滾滾。
她不由自主地把一隻胳膊抬起來,慢慢地、慢慢地搭在鄭亮的身上,然後,興奮地眯上眼睛,嘴上露出甜蜜的微笑。
幸福啊,幸福,這有多麼地幸福!
窗外,一抹紅雲悄悄地爬到玻璃上,淡淡地,柔柔地,像五彩的蜜,又像錦上的花,更像一個老畫家,把那淡雅的油彩潑到宣紙上,這薄薄的紙麵上立即出現的那個自然景觀,濃淡相宜,花香四溢,給人以賞心悅目的愉悅感覺,讓每一個看了的人,心情頓時無比歡暢。
牆上的石英鍾滴答、滴答地有規律地響著,就好像在給依娟計算著快樂的時間,它怎麼也像身旁這個小夥子的心髒一樣,那麼有力,那麼頑強,那麼地鍥而不舍。
“滴答——滴答——滴答滴滴答”“依娟——依娟——我愛你依娟!”
依娟的性格很火爆,火爆的幾乎就像一個沾火就爆的炮竹。
她既敢愛,更敢恨,愛憎分明,眼睛裏容不得半粒沙子,而且心口一致,心裏有什麼,嘴裏就說什麼,不藏隱秘。
愛了就是愛了,恨了就是恨了,不論什麼事兒,她想說就說,想罵就罵,想做就做。
高興了就連蹦帶跳,生氣了就滿臉怒容,有時誰惹了甚至會暴跳如雷。
所以,雅麗非常愛她這個朋友,覺得自己一生能遇到這麼個朋友真是自己三生有幸,她曾不止一次地說:“你為什麼不是一個男孩子?你要是個男孩子我就誰也不嫁了,非你莫屬。”
她也很喜歡雅麗,不但是喜歡,簡直就是崇拜。
她說:“雅麗文雅,高貴,有知識,有水平,是她朋友圈兒裏最值得信任的最密最密的蜜姐,有什麼心裏話她都願意對她說,跟她在一起,沒有秘密。”
雅麗對她最犯愁的就是,依娟這些年來還沒有個男朋友,孤身一人,雖然無拘無束,可都這個年齡段了,不嫁人已經不行了。
依娟也接觸過許許多多的男孩子,愛了就跟他上床睡覺,煩了就大吼大叫。
但是,真正想跟他談婚論嫁的還沒有一個。
可雅麗卻不知道,依娟心中早就愛上一個人了,那就是鄭亮。
從那天在大禮堂的講台上看見鄭亮,和後來發現鄭亮已經跟雅麗談上對象以來,一直到今天,依娟還在依舊癡迷地愛著鄭亮。
這些年來,她也曾遇到過讓她心動的小夥子,有時也主動去追了。
可哪一次都是一追到手,就跟鄭亮比較上了,這麼地左比較一下,右比較一下,比較過後,她還是覺得追到手的人不如鄭亮,覺得不如鄭亮她就踹。
有時候覺得太對不起人家了,就讓他跟自己上床,以此來補償她的虧欠。
更有追她把她追得心動的,每次心一動,又是要把鄭亮拿出來比較,不比較時依娟還能跟人家火熱火熱地,這一去比較,當時就冷了下來。
所以,年複一年,日複一日,依娟仍舊孤身一人跟著一個影子相愛著。
鄭亮每天每日都跟她在咫尺,?她為什麼不把自己的心意表達出來呢?而且是她在前雅麗在後,這就是依娟的美德了。
如果鄭亮的女朋友不是雅麗,更確切說,如果雅麗不是她的好朋友,依娟還能讓他鄭亮這麼安安穩穩地跟女朋友相處著?早就把他奪過來了。
用她的話說,我不管你雅麗愛不愛鄭亮,隻要一天雅麗不撒手,她就一天不動手,跟誰爭也不能跟雅麗爭,搶誰的人也不能搶雅麗的人。
後來雅麗背叛了鄭亮,跟陳龍飛走到了一起,這回應該說機會來了,並且是她雅麗撒的手,不但撒手了,還去愛了別人,成了別人的女人,上了別人的床。
把鄭亮扔得悲悲切切地,也可以說扔得十分可憐,可憐得讓依娟看了都心疼。
這個時候,失戀的鄭亮幾乎要倒下去了,喝酒,睡覺,吸煙,就差沒出去賭博打架鬥毆了。
人都說男愁唱,女愁哭,老太太愁起來亂嘟嘟。
一聽見鄭亮哼哼唧唧地唱時,依娟就覺得自己揪心的那麼痛,比他更難受。人在這個時候不論你去說,不行。去勸,也不行。開導,更不行。說、勸、開導,他(她)隻能口裏說自己好了,心裏照樣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