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音符茫然地站在屋中。沒過多久,他忽然聽到了門鈴聲。他打開門,是譚琴。他忽然像瘋了一樣把譚琴拉進了屋子,關上了門。
譚琴一臉驚嚇狀:“音符,你怎麼了?我剛才看到吳岱和嗒嗒……”
譚琴忽然說不出話來了,因為音符的嘴巴印上了她的嘴唇。
“唔,唔唔……”
起先,譚琴還在拚命地反抗著,但慢慢地,她就開始迎合音符。因為,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音符這種激烈的近乎瘋狂的愛意。她無法抗拒地閉上了眼睛。
音符抱起譚琴來到了床上,他像剝粽子一樣褪去了譚琴的衣服。他用一隻手解開了她的內衣……這是吳岱教他的。他伏在譚琴身上,滾燙的唇瘋狂地吻著她的頭發、她的耳後、她的香頸;他經過她那圓潤的胸部、平滑的小腹,來到那片充滿著誘惑的神秘地帶……
就在音符將要進入譚琴身體的時候,可怕的聲音又一次占據了他的腦海。
那首久違的,肖邦的c小調夜曲。
音符忽然像定格了一般,停止了動作。此時的譚琴麵色紅潤,神情嬌媚,她用迷離的眼神望著音符:“怎麼了……”
“噓……別吵。聽,鋼琴聲!”
譚琴這才清醒了過來,她恢複了理智,抓起被單遮住了自己的身體。她看著入魔一般的音符,忽然感到十分的害怕:“什麼鋼琴聲?我什麼也沒有聽到啊!”
“不,你要仔細聽,是肖邦的c小調夜曲,”音符滿臉都是驚恐的表情,“在北方,是從北方傳來的……”
音符赤身裸體地奔向洗手間,他爬在朝北的窗戶上,伸長脖子朝北方呼喊:“是誰?是誰在彈鋼琴?你究竟是誰……”
譚琴緊緊跟在他身後,把他從窗戶上拉了下來:“音符,快下來!危險!”
音符渾身發抖,他緊緊地抓住譚琴的身體,眼睛中充滿了恐懼:“聽,聽……聽那巨大的琴聲,我的靈魂快要被它吸走了……你聽不到嗎?一定有人,就在北邊的那棟樓上彈鋼琴……不是你,我現在知道不是你彈的了……是誰,到底是誰想要催眠我……”
譚琴將音符顫抖著的僵硬身體扳正,說:“音符,冷靜點,看著我!沒有什麼鋼琴聲,沒人在彈鋼琴!”
不過於事無補,音符已經陷入了瘋狂的妄想之中,他仍然在發抖,語言仍然混亂:“不,一定有人的,是誰?是誰?”
譚琴隻是一個弱女子而已,她實在不知道應該怎樣應對這樣的突發狀況,她流下了眼淚:“不然這樣,我帶你去找,我們挨家挨戶地問,看看是不是有人在彈鋼琴。好嗎?”
音符遲疑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
他們穿好衣服,來到了北方那幢新公寓樓。他們一戶一戶地敲門:“請問,你們家裏是不是有人正在彈鋼琴?”來開門的人都用懷疑的眼神看著他們,然後搖搖頭。當別人關上門時,音符可以很清楚地聽到戶主的罵聲:“神經病!”
遇到無人開門的住戶,譚琴就讓音符附耳在門上仔細地聽聽裏麵有沒有人在彈鋼琴。每一次,音符都會失望地搖搖頭說:“她不在這裏。她不在……”
花了差不多大概2個多小時,音符和譚琴跑遍了整棟樓的每一個單元、每一個住戶。譚琴問:“你還能聽到鋼琴聲嗎?”
音符仔細地聽了聽,那琴聲已經漸漸淡去:“聽不到了……”
“你要是相信我的話,就聽我說,沒有人在彈鋼琴!”
“現在停下來了,但之前一定有人在彈鋼琴。我要找到她,我必須要找到她!”
譚琴無奈地跪倒在了地上,她用雙手捂住自己的麵龐,眼淚從她的指縫中湧出。她是真的受不了了,她快要崩潰了。
音符憐惜地看著譚琴說:“走吧,我送你回家。”
疲憊的譚琴被音符送到家後,沒過多久,就躺在床上睡著了。音符站在床邊,靜靜地注視著譚琴那張美麗的臉。他腦海中忽地開始勾勒出一幅地圖。北方,北方……天海市不就恰好位於金州市的正北方嗎?
音符似乎突然間想明白了。
妳不想讓我逃走,對嗎?好,那我就回去。
想好了這一切,音符準備離開譚琴家。正欲出門時,他似乎又想到了什麼。他從譚琴的床頭櫃上扯下了一張便簽紙,在上麵寫下了一首詩。準確來說,那是一首歌的歌詞,隻不過對於音符這個從來不聽歌的人來說,那就隻是一首詩罷了。
音符將寫好的便簽紙壓在了床頭燈下。然後,他吻了吻譚琴的麵頰,關上了燈。在一片黑暗之中,他走出了房間。
寫在那張便簽紙上的,是周傑倫的《一路向北》。
我一路向北,
離開有你的季節,
你說你好累,
已無法再愛上誰。
風在山路吹
過往的畫麵全都是我不對,
細數慚愧,
我傷你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