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呼吸吐納、意隨心動、以柔克剛……都是用來形容太極拳的。
——王奇
公車刹車後,所有人的身子都往前一傾,小太妹和小阿飛也停止了對話。音符想終於可以安靜一會了,他身邊的女中學生也睡醒了,她顯得有些局促地整了整衣服,正了正身子緊緊地貼著車窗端正地坐著。
音符忽然覺得很好笑。他想到剛才女中學生在聽的周傑倫的“夜曲”,又想到那兩個小混混像談論買方便麵那樣談論買槍,這使得他憶起了一件關於吳岱的趣事。
上大學的時候,很多學生在月初就已經把一整月的生活費都給花光了,然後過著吃了上頓沒下頓——半饑半飽的日子,尤其是男生。吳岱更是這樣一個花錢沒章法的人,他交了那麼多女朋友,花消當然小不了。沒錢的時候,他都是靠吃方便麵艱難度日的。音符記得有一次陪吳岱去買方便麵,走進學校的小賣部後,吳岱隨便指著一袋方便麵問老板:“那個方便麵多少錢?”老板麵無表情地說:“一塊錢。”吳岱猶豫了一下,他掃視著貨架,忽然眼睛一亮,指著一袋印有周傑倫頭像的“統一100”方便麵:“那麼,那種多少錢?”老板回頭瞅了眼貨架說:“一塊五。”吳岱聽後鬱悶地抱怨著:“我靠,原來周傑倫就值五角錢啊……”老板不耐煩地說:“你怎麼這麼羅嗦呀?你到底買不買?”吳岱忙不迭地說:“買,買,我買還不行嘛!”說著,吳岱拿出錢包開始掏錢,老板拿起“統一100”方便麵,又問:“買這個?”吳岱趕忙搖搖頭說:“不不,拿那個一塊錢的就可以了。”
音符想到這兒失聲笑了出來。公車猛地一晃,再次開動了。
車一開,音符身邊的小太妹和小阿飛又開始熱火朝天地聊開了。
“安靜點。”音符聲音低沉地對他們說。他實在是不想再聽到這兩個小“古惑仔”之間的對話了。
小阿飛低下頭看了看音符,可能他這才意識到周圍還有其他人存在。他惡狠狠地對音符說:“你說什麼?”
音符再也耐不住性子了,他站了起來,湊近小阿飛的臉,一字一句清晰地對他說:“我說,你知不知道你們真的很吵啊?”這時,一位剛上車的孕婦搖搖晃晃地走到了音符身邊,她從公車前門一路走來,沒有一個人給她讓座,走到音符這時,他剛好站了起來,孕婦以為音符是在給她讓座,連忙感激地對音符說:“謝謝你。”
音符一頭霧水地看著孕婦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心中不無感歎地想:這樣也可以啊?一不小心就做了一件好事……
再看那小阿飛,他一把揪住了音符的領子,音符這時仍然“心不在焉”,他不好意思地對孕婦說了聲:“不用謝,你坐吧。”然後,音符回過了頭,輕而易舉地甩開了抓著他領子的小阿飛的手。小阿飛怒不可遏地衝著音符喊:“你他媽活膩歪了啊?敢管老子的閑事!”
說著,小阿飛握緊右拳直直地揮向了音符。公車上的人一看有人要動手開始打架,都很自覺地往一起擠了擠、靠了靠,給他們騰出了一小塊圓形的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