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多多!——”人還沒影,這聒噪的聲音已經穿過院子衝進耳朵了。除了那沒個穩心的柳慶三就沒別人了。
“叫叫叫!叫那麼大聲趕著去投胎啊?!剛回家就不消停!”對待這種知根知底打小光屁股長大的小子,就得這樣以粗治粗。
“哎喲!現在的大學生真是世風日下啊!對著兄弟都可以吹胡子瞪眼拉!”這一見麵,不對刮二句就不消停,話說間,人已到跟前。
“得了得了!有話說有屁放!剛畢業工作都還沒著落,煩著呢!”見這小子就來氣,動不動就‘大學生’‘大學生’的刮我,誰叫他自個高中都沒讀完就去跟著他那裝神弄鬼的“神棍”小舅去做什麼古玩看什麼風水跳什麼大神就差掐字算命了;我都為他丟人。
“切!我早說了,讀什麼大學嗎!你看你哥哥我隨便畫個‘符’都比你的考卷值錢。”
明明損人吧,還湊著張笑的憨憨的臉,感情那些做他們生意的人都是被這小子的臉騙了。
“你再損,我趕你出去啊!”這小子,話越來越過分了。被老媽聽到了,背黑鍋的永遠是我不是他。
“嘿嘿!知道你不會生氣啦。”這小子,別的優點沒,看人臉色倒是一流,我真納悶他怎麼不去做演員,“話說,我剛看到你媽出門了我才來的麼,你以為我那麼傻呀,還撞槍口上。”
“知道我媽不待見你你就稍微收斂點,說吧,你小子無事不獻殷勤,什麼事?”
“嘿!多多!把你的八字給我下。”
柳慶三,原名柳慶,隻因耳朵根處多生出一小片耳朵來,俗話說‘第三隻耳朵’所以家裏人給他名字裏加了個‘三’,小名‘三兒’。我牧多多的‘死黨’。當然,其實最多是個很普通的很普通的打小一起長大的村裏人,對,都是他一口一個哥們的把我‘逼’上‘死黨’這條路的。但凡隻要村裏當時再出生幾個,不,哪怕隻要再生出一個同齡的小子或小妞,我也不會和他成為‘死黨’。
這貨,打小壞事做盡,好事從來不找我。偏我這人心軟,每次他用他那假的不得了的憨臉湊我麵前‘幽怨’的看著我的時候,我總是不爭氣的放棄心裏的鄙夷和唾棄,為他‘料理後事’。
這‘後事’五花八門,比如對著前突後翹的女人吹口哨,然後‘無辜’又‘痛心’的看著我,然後麼,你們懂的。
這樣的事做多了,我的心髒也比較能承受了。照柳慶三的說法“這是鍛煉你堅強的意誌,高超的人格”,而你們知道,對於我這麼一個清高,自信,稍微有點精神潔癖的人來說,能和他‘和平相處’或者說‘兩小無猜’也算是我的人生曆練或者說一大挑戰。‘啊呸——’,我就知道,這小子知道了鐵定又要唾棄我。
“你小子神經病啊!要我八字幹嗎?又要去禍害誰?”我,沒好氣。
“嘿嘿!牧大學生你不是不信這些的麼?緊張什麼!”我還沒請他坐呢,這小子自個大大咧咧的坐進沙發裏,翹起了二郎腿。
“信不信是一碼事,給不給又是另一碼事。”強忍住把他從沙發裏拽起來的衝動,暗暗深呼吸,這小子丫的我現在打不動他了,人高馬大的。
“我是說正經的,最近我和小舅遇到檔事,必須要找個人幫忙。我沒記錯的話十年前你挖出2罐子銀圓的時候說起好象你媽說算命的說你是什麼‘純陽人’,小舅想看下你八字,不定你就是我們的‘貴人’。”沒用我拽,這小子自個站起來,少有的正經的眼神看著我,好象我臉上有朵花。沒來由,我臉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