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靖梟難得有時間來看伊寧,結果伊寧躺在床上還沒起來。
喬靖梟拿鑰匙打開門的時候,屋內一片狼藉,根本就沒有可以下腳的地。
喬靖梟叫著伊寧:“寧寧?寧寧?”
其實伊寧已經醒了,又或者說根本就沒睡著,她隻是慵懶的躺在那裏,有些頹廢。聽見了喬靖梟的話語,卻懶得回答。
喬靖梟解下墨鏡與口罩,先是收拾著腳邊的垃圾:酒瓶子,書刊,方便麵碗。一邊收拾一邊叫著伊寧。
沒聽見伊寧回話,喬靖梟直起身子,臉上恍惚了一陣,忽然以極快的速度衝進伊寧的臥房,跳上了伊寧的床。
“寧寧,寧寧!”他拍打著伊寧的臉,一雙眼眸滿是慌亂緊張。
他下手很重,伊寧不知道他是故意的還是真的擔心她。
她沒睜眼,抗議地緩緩啟唇,說:“活著呢,別打了。疼!”
喬靖梟才住了手,一副要被她嚇死的誇張表情。
很快,他的眉頭微微一皺,拿起被子聞了聞,隨即捂了鼻子扭過頭去,問著:“你這被子多久沒曬了?你這被套多久沒換了?”
伊寧慵懶著反問了一句:“你多久沒來了?”
“你的意思是,我多久沒來,這被子就多久沒曬,這被套就多久沒換?”不會這被套還是他上次來換的吧?他已經三個月沒來了。
伊寧淺唔了一聲。
喬靖梟眉頭越皺越深,他起身,拉開厚重的簾子,很好的陽光折射進來,將他高挺的鼻子勾勒出一條完美的弧線。
轉過身來,他對伊寧說:“寧寧,你不能這樣下去了。”
伊寧的眼皮動了動,翻個身,背對著陽光,背對著他,還是有意識沒意識的回答了一個字:“嗯!”
“你應該要出去找份工作,然後找個人戀愛。你的生活,必須要陽光起來才行。”這樣婆婆媽媽的話,他已經講了不止一遍。
伊寧睜開眼,一對雙眼皮深深刻在眼睫上方,蒼白的膚色就如剛從十八層地獄走了一圈,不說話。
喬靖梟也沉默了一下,不知是在思考著什麼,然後,他說:“寧寧,你願不願意跟我玩一個遊戲?”
“嗯?”伊寧還是這一個字,隻是換了不同的語氣。
“試著把你的人生交給我,跟我結婚!”這話,喬靖梟說的額外淡定。
伊寧卻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看他!
陽光刺眼,她看不清喬靖梟的臉。
伸手遮擋著陽光,微眯著眼,透過指縫,漸漸的,她看到了喬靖梟眼裏的認真。
看著看著,她又躺下,裝著沒聽見他說的話。原本,她就覺得這話不該當真。畢竟她和喬靖梟認識二十幾年了。
她反應會那麼敏感,是因為她聽到了“結婚”兩個字。
她之所以會變成現在這樣頹廢,正是因為三年前,她跟自己心愛的男人即將步入婚姻殿堂的那一天,男人領著一個花枝招展的女人,走向婚禮那端等著新郎牽手的她,對她說:分開吧,你不適合我。
為了結這個婚,她付出了太多太多,結果對方卻說一句不適合,狠狠地敲碎了她走向幸福的夢。
當時她的父母驚住了,對那個男人恨之入骨。
賓客們也詫異極了,相互間開始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可她卻不哭不鬧,點點頭乖巧地同意了。
隻是從那以後,她不會哭,也不會笑,拒絕見朋友,也關閉了所有的聯絡方式。
她不需要關心,更不想聽到嘲笑,她隻想靜靜地坐在角落裏,靜靜地看著窗口那一株花一點一點的落了花瓣,然後枯萎,如同她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