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團今年才采收的新鮮棉花沾了酒精,沿著傷口四周仔細地擦拭了一遍,將先前李禦醫因為要挖袖箭擴大的傷口血跡弄幹淨。這才在眾人驚奇驚詫的目光中穩穩地紮下銀針。
“嘶!”胡氏看的後槽牙隱隱作痛,永琪眼皮都沒眨一下,跟李禦醫一樣,好奇地看著。
估摸著藥效發揮了,梅落還不放心,伸手按了按永琪的傷口,問他有沒有感覺。永琪還沒回答,胡氏先忍不住了。
“喂,你明明知道五爺的傷口在哪裏,你還那麼大勁去按他傷口,你居心何在啊?”
梅落懶得理她,看永琪搖頭後便操起消過毒的鋒利銀刀對著五阿哥傷口就下手。
“等等等等,你怎麼不給五阿哥喝麻沸散啊?這樣就下刀子該多疼啊!”胡氏又喊。
梅落沒好氣地瞥她一眼:“格格,麻沸散已經給五阿哥用了,你別擔心,先到一邊去吧!”
“哪有?我根本沒看到你給五阿哥用!”胡氏指著梅落怒目。
梅落不想跟她廢話,一旁的李禦醫卻是毫不留情。
“格格你站那麼遠沒看到有什麼稀奇!再說了,倒底誰才是大夫啊?別礙事,一邊玩去!”
“皇阿瑪,您看他們……”胡氏指著梅落不滿地說。
不能怪她,要怪隻能怪給五阿哥治傷的人是女的,還是個美人兒!
你說這一個美人兒在男人身上摸來摸去的,給誰看了能好受?真不能怪她醋意大發。
索綽羅氏心裏也是酸溜溜的。
一方麵她希望梅落真的治好五阿哥的傷,這樣她的後半輩子就有榮寵的希望。可又怕梅落真的治好了五阿哥,會讓五阿哥心生感激,給自己拉來一位姐妹,憑空添一根刺。
古人怎麼說的?救命之恩,以身相報!這種外人口中的美事她可不想要,她更不想要一個救過自己男人,然後被自己男人放在心尖尖上的女人!
索綽羅氏眨著眼,視線在永琪和梅落之間徘徊著。思索良久,終於下定決心:一旦五阿哥真的被治好了,她要搶先跟皇上求婚,為自家的堂兄堂弟,表哥表弟們求娶梅女史!
當然,若是治不好,哼哼,那就不要怪她了,敢在自己男人身上動手動腳的女人說什麼也不能輕易放過了!
胡氏還在嘰歪著,乾隆受不了她吵,瞪了她一眼,才讓她安靜下來。梅落已經小心地挖到了袖箭的根部。
“謝天謝地,沒有倒鉤!”梅落拔出袖箭,忍不住籲了口氣,隨手將袖箭丟進墨蘭捧著的大托盤裏,發出“當啷”一聲響。
“梅女史,快止血!”李禦醫看著隨著袖箭拔出,“呲”地冒出的一股血箭,急忙喊。
“墨蘭,止血散!”梅落顧不上擦拭額頭如雨的汗珠,喊道。
“在哪裏?讓我來!”李禦醫說。
“第五個格子裏,白色的瓶子!”墨蘭托著托盤對李禦醫道。
李禦醫迅速找到藥,又根據梅落的要求將藥粉倒在細棉布上堵住血口。噴湧的鮮血將藥粉衝開很多,細棉布很快就通紅了。
“怎麼辦?好像止不住!”李禦醫急急喊道,頭上的白發好像更多了。
“點穴吧!”索綽羅氏忍不住說。
“不行!”梅落斷然拒絕!
“為什麼?五阿哥都已經這樣了,還不點穴止血,難道要讓血白白流完嗎?”索綽羅氏壓製不住怒氣,衝口而出。
“就是啊!爺是鳳子龍孫,這血多金貴啊,你怎麼能幹看著讓它就這麼流著?你是想讓爺血流不止而送命嗎?你這奸詐狡猾的壞女人,你說,你安的什麼心?”胡氏隨聲附和,一邊往前走,想要擠過來。
“都給我閉嘴!”
梅落大喝一聲,看著那個侍衛冷冷地道:“這位大哥,我先前怎麼說的?你都忘了嗎?把這個兩個女人攆出去!”
“你敢!”胡氏尖叫起來。
“你是什麼東西,也敢攆我?我可是皇上指給五阿哥的格格!”
梅落倏地扭頭看著乾隆:“皇上,您還要不要五阿哥完好無損地站在您麵前?還要不要您的兒子了?”
乾隆龍目一瞪:“侍衛,把她們給朕送出去!”
“皇阿瑪,不要啊!”
胡氏撲倒在地:“皇上,妾身隻是擔心五阿哥,怕他被人暗害才失了分寸,請皇阿瑪不要攆妾身,妾身實在是放心不下啊!”
索綽羅氏也道的確如此,乾隆體諒兩個女人的心情,一時躊躇起來。
梅落卻沉下臉:“皇上還是讓她們出去吧,免得再吵吵嚷嚷的鬧的人心煩!”
“你什麼意思?皇上一國之君還沒開口呢,哪有你說話的地兒?我看你分明是恃寵而驕!你最好把五阿哥治好了,要是留有一個……”
胡氏喋喋不休著,話未說完,永琪和梅落同時吼道:“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