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二人在外邊說話,沒注意梅落和錦心就站在門內簾子後頭,把二人的對話聽了個清楚明白。
兩人輕手輕腳地退回屋內,梅落喝了口茶歎道:“想不到木槿竟有這番見識,往日裏我竟是小看她了。”
錦心也點頭道:“果然。初次見麵時她還是個什麼都不懂,往那裏一站就沒人注意的孩子呢!這幾年下來,竟然比許多人都明白事理。”
“是啊,最難得的是她看得清後宮,看得清天底下,也沒有想往上爬做主子的糊塗念頭,倒真是難得的。錦心,往後你也提點些,畢竟是我身邊的人,又是最先跟著我一路顛簸來到宮裏的,好歹護著些。”
錦心點頭答應,又笑道:“小主又見了得意人,可是要把奴婢們扔到腦瓜子後頭去了!”
梅落白她一眼:“又說這打嘴的話,我就是把自己給扔到腦瓜子後頭也舍不得扔你們啊!”歎了一聲續道:“我自己知道自己的事,外麵看著像個聰明的,其實蠢得要命。這幾年要不是你們幫襯著,估計我在這宮裏早被人欺負成麵餅子了!錦心,謝謝!”
梅落說的帶了真情,錦心眼眶一熱,眨了眨眼才笑道:“小主就會打趣奴婢們,誰敢欺負你?就憑小主您手裏會的活計,欺負了您有他們好受的。”
梅落被她說的笑了起來:“你不提我還忘了,還記得那次給四阿哥下癢癢粉,害的他跳進禦花園的河裏洗冷水澡,凍的臉趣青……哈,笑死我了!”
“還說呢!奴婢至今也不知道小主您怎麼下的藥,瞧著您根本沒靠近四阿哥啊?”
梅落招招手讓她低頭附耳過來,賊兮兮地笑道:“我告訴你啊,我是把藥下在他經過的路上了。誰叫他就喜歡跟那些花草做對的!他要是不碰那些花花草草,不就什麼事也沒有了嗎?”說完又是笑。
兩人閑話了一番過去的事情,又說起墨菊來。
“才剛聽她那話,隻怕是有人拿性命來威脅她,這個應該就是她的苦衷。隻是到底是什麼她不說,我也沒辦法知道,還得繼續留神她才是。”
“小主說的是,奴婢也這麼想呢!現在看來,小主把她留在身邊還真是對的,要不然真打發了她咱們就失去線索了。”
梅落“嗯”了一聲:“凡事總是得以預防為主,咱們畢竟人微言輕,在這宮裏處處都是看人臉色行事,要是發生什麼保不齊就成了別人的棋子。”
錦心心中一動,看四下無人,附耳低聲道:“其實,小主您可以找五阿哥幫忙的。”
五阿哥?梅落心裏一跳,腦海中不由得出現了五阿哥那張是笑非笑的滿月臉來,還有那雙如同深潭般的眸子,臉上不由一熱,急忙掩飾地笑道:“他一個阿哥,又是監國,眼看著又要大婚了,這裏裏外外的事都堆成山,隻怕忙的恨不得三頭六臂才好,哪裏還有心情管我們這邊。就算他有,我也是不好意思去麻煩他的。還是快別說了,防著人聽了去招禍。”
錦心很想說:不麻煩,五阿哥巴不得你去麻煩他呢!話到嘴邊,看梅落堅決的樣子隻得吞了回去,轉過話題說起五阿哥的大婚。
因梅落覺得錦心是個可靠人,再加上五阿哥送禮來後好幾次都是錦心去回的禮,梅落有些事便也不瞞她,隻是說自己跟五阿哥是盟友,就如同令妃一般,其他的暫時還不敢讓錦心知道。因此,兩人背地裏談話說到五阿哥時也就沒了太多避諱。
“我看著西林覺羅姑娘是個好的,舉止端莊穩重,倒是配得上五阿哥。”梅落話出口,心裏卻湧上一股酸味,隻覺別扭的很,忙低頭吃茶。
錦心似乎沒有發現她的異樣,顧自說道:“皇上欽點的,好不好就是這樣了,誰還能改了不成?隻是希望她能理解五阿哥,不給他添亂就好了。”
“你這話說的好笑,他們倆的事你跟著操什麼心?這女人不都是聽男人的麼?五阿哥真要是想做什麼,她身為福晉還能拖後腿?畢竟夫貴妻榮。”梅落撇撇嘴,隻當錦心指的是五阿哥謀劃皇位一事。
“那,要是五阿哥納妾呢?她也會順著嗎?”錦心遲疑了一下,眼睛緊盯著梅落問。
“納妾?這個好像應該是她這個福晉管的吧?想來不是什麼大事,隻要是五阿哥想納而且開了口,她應該不會逆著五阿哥。”
“真的哦?隻要五阿哥開口那就沒問題了?她不會吵吧?”錦心擔憂地問。
梅落很奇怪:“錦心,你關心這個做什麼?難道說你……?”說著,狐疑的眼神上下掃描錦心。
“哎呀小主,您想到哪去了?奴婢是好奇,隨便說說。”錦心忙表白。
梅落還想盤問幾句,這時簾子一掀木槿來回話說:“小主,皇上到鹹福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