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足了湖風,梅落回頭就病了,得到了滿屋子人的兵荒馬亂和琪琪格的痛罵。
“你說說你這是想幹嘛?前兒還說自己跟沁心湖犯衝,一個不見自己倒又跑去了!你去就去吧,還跑那裏邊去睡覺。家裏是沒地方睡了啊?”
琪琪格抱怨了一大堆,梅落隻好陪笑點頭,連聲說自己不對,請她看在自己是個病人的份上饒了自己。
“你本來就做的不對,難道還不許人說?”琪琪格狠狠剜了她一眼:“瞧瞧你現在這樣子,叫人哪隻眼睛看得上?活該!”
梅落被罵的直歎氣:“……唉,沁心湖的水,我的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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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上,梅落等人吃完飯坐在院子裏看著星星講故事,忽然有太監來傳話說,乾隆翻了梅落的牌子,叫她趕緊香湯沐浴等著抬紅毯子的來接她。
“這怎麼可能?”梅落慌了。
時隔這麼久,迴風軒裏的人都習慣了當個隱形人,守著這個冷清的地方過安靜日子,這冷不丁的被乾隆看到,別說梅落了,就是錦心也慌了手腳。
“這可怎麼辦?錦心,你們快給我想個招啊!”梅落在屋裏團團打轉著。
“幹脆裝病吧!奴婢去給你整碗拉肚子的東西來!”墨竹心急火燎地要往廚房下跑。
錦心一把拉住她,示意大家看向前方冉冉而來的燈籠:“來不及了!你們看,燈籠過來了!”
梅落渾身無力,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看著打著燈籠的老嬤嬤和太監們進來,催促她趕緊梳洗了。
這是立等著要把她裹了毯子啊!
滿院子人大眼瞪小眼,集體成了化石。梅落無奈,隻能讓老嬤嬤把她扒洗幹淨,又捏又摸地打扮。
“小主快著些,皇上等著呢!”
嬤嬤催促著,對這個院子裏的主仆反應很不理解。
能得皇上召幸,哪一個女人不是欣喜若狂,早早的把自己梳洗的香噴噴的等著抬紅毯的來?根本就不需要她們來幫著。像這麼木頭似的,還要她們催著的還真是頭一次看見。
莫非是不願意?看了一眼傻呆呆,沒有半點笑容的梅落和一旁同樣發傻的錦心,老嬤嬤在心裏嘀咕,隨即又搖頭否認。
不會的!後宮裏哪個女人不是眼巴巴地盼著皇上的寵愛?眼前這個估計是等的時間太久了,現在受刺激了一時沒反應過來,所以才傻乎乎地不知道賞她們紅包銀子。
這邊的動靜自然傳到琪琪格耳朵裏。她是知道梅落的心思的,聽了這個,急的從泡澡的木桶裏爬出來,胡亂擦了下身上的水,邊拿了衣服穿,邊問雲雀容嬤嬤去哪裏了怎麼還沒回,雲雀回答已經打發人去找了。
雲雀覺得自己主子糊塗了,皇上要召幸自己的女人本就是天經地義,就算容嬤嬤在難道還能攔著不成?而且人家梅姑娘窩在這後宮好幾年了,好不容易讓皇上記著了,主子既跟人家要好,不是該恭喜才是嗎?怎麼反倒急的一身汗?莫不是怕人家得了好自己吃虧了?
雲雀在一旁琢磨著,一邊勸道:“主子,梅小主這是大喜事,這會那裏肯定是亂哄哄的沒什麼心思招待人的,就是去了也沒什麼意思。依著奴婢看,您還是洗漱了收拾去睡吧,明早再拿了禮物去道賀。”
“唉,你哪裏知道落落是個跟人不一樣的,她不願意被召幸呢!”琪琪格邊扣著領口邊歎著氣說。
“怎麼可能?既入了宮誰不是巴望著往上走的?奴婢想,那些話不過是梅小主不好意思的遮臉話,主子您怎麼能當真?”
“什麼意思?你是說落落這話是騙我的?”琪琪格有點不高興。
雲雀急忙搖手:“不是不是!奴婢不是那個意思。奴婢的意思是,這人呢自然是愛臉麵的,有時候不得已隻能說些口不對心的話,這也不算什麼。您想啊,您好歹都是貴人了,可人梅小主還是個沒得過恩寵的常在,她又不差人哪裏,心裏能好受?”
琪琪格放下梳子搖頭:“這個你就猜錯了,她決不是那樣人。”
雲雀看著自家主子在心裏歎氣:怎麼可以這麼天真?不知道什麼叫人心隔肚皮麼?
清宮裏頭的規矩,被皇上召幸的女子得脫得光溜溜地被紅毯子裹緊了,然後由太監扛著送到皇上的寢宮去,目的是怕有人帶著凶器謀刺。至於皇上自己到某個女人的屋子裏那就另當別論了。
梅落不想被毯子裹著去,她受不了那種變態形式,所以對老嬤嬤說自己怕癢,要求跟他們一起去見皇上。嬤嬤們自然不肯。
“小主,這是規矩!”
梅落這條小胳膊扛不過大腿,正著急,墨蘭進來了……
不等這邊琪琪格收拾好,梅落已經過去了,琪琪格隻好看著一行人的背影跺腳幹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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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不趕緊想辦法,再晚了那丫頭可就真的被老皇帝吃幹抹淨了!還是你本來就是打的這個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