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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風呼嘯的冬天,市財政局幹部會在溫暖如春的小會
議室舉行。
主持會議的王局長說:“時間過得真快,一晃,一年又快過去了,春節送禮又該提到議事日程上來了。有人說送禮是生產力,從我局送禮得益看,我認為這個觀點是完全正確的。但是,我們送禮也一度出現過送錯人、把紅包塞人魚肚和香煙盒中,而領導並未受益的紕漏,今年要發揚優點,克服不足,切實把送禮工作搞好。”
黃副局長說:“送禮我們要做到投其所好,送其所要,要啥送啥,不惜代價,金錢美女,雙管齊下。”大家齊說黃副局長發言好,有份量,是實事求是的。王局長說:
“市委市政府和組織部的領導與一般幹部同住一個大院,送物不好,還是送紅包。由我以請示彙報工作為名送,這樣,不顯山不露水。”大家同意,王局長接著說:“省廳送什麼值得研究。錢嘛,他們都不少;物嘛,他們都不缺;送美女吧,省廳領導們嫌我們這裏小姐檔次低,不大想玩。”會上沉默片刻,大家都在思考著送什麼東西好。王局長此時猛然想起,廳長上次來,我們宴請他時,席上上了一道沙罐燉烏龜,廳長連連說烏龜是長壽珍品,好吃,好吃。偌大一沙罐烏龜肉湯,全吃盡喝光。大家齊聲說,記得有這個事,這樣,大夥都選定烏龜為送省廳的禮品。
會上,分工由黃副局長帶領辦公室和行政科的全體幹部辦理此事……把組織購買烏龜人員分別派到下屬十個縣、市,他們懸高價,深入到漁場、漁池、魚市和農村收購,他們的足跡跑遍了縣市山山水水。經過10天的艱苦卓絕的努力,已收購1千多斤烏龜,花費巨大,可說價值連城。
根據省廳的廳級、處級、科級的正副職,他們將烏龜的大中小分成三等六級,為了不再發生送錯人的錯誤,把烏龜背上貼上橡皮膏藥,寫上領導的職務和姓名,十分顯目,讓人一看就知道這些烏龜的主人們了。
臨近春節的前幾天,王局長偕同黃局長一行6人,乘豪華轎車前往省廳送禮。為了搶在上午下班之前趕到,局長敦促司機說:“開快些,下班前趕到吃午飯同廳長們見麵,禮物交給行政處,由他們分送。”司機急了,加大油門,在市區高速公路行駛,凡車必超,結果同一輛大貨車正麵相撞,弄得人仰車翻,烏龜被摔出車外。司機受重傷,5人受輕傷。車禍一發生,人們習慣地趕來圍觀。當人們突然發現黑鴉鴉的一片烏龜在馬路上四處逃生,財從天來、欣喜若狂,齊說這是買都買不到的活寶貝。人越來越多,成百上千,頃刻之間,把幾百隻烏龜全部抓走,一個也未剩……
車禍摔出的禮品被行人拾走的事,在省城廣為傳播。王局長等人將司機送到醫院後,立即商議,原班人馬去買烏龜,需要雷厲風行,十萬火急。經過幾天的努力,買足了禮品,除換司機外,又是原班人馬到省廳去送禮。
郭廳長同副廳長們一道宴請了市財政局王局長一行。廳長說:“你們為我們吃苦受罪了,我代表省廳向你們表示感謝與敬意,幹杯!”王局長受寵若驚一飲而盡,喝了個底朝天。廳長說:“你們會辦事又不會辦事。會辦事,你們深知送禮之道,想到了我們想健康長壽的要求。不會辦事,不應該在烏龜身上標上我們的姓名職務。此事在省城和省直機關反響很大,我們參加各種會議時,一些部長、廳長、主任說我們省財政廳的廳長、處長、科長沒有一個好東西,全是烏龜王八蛋,被群眾抓走,使人啼笑皆非,十分尷尬。不過,吃一塹長一智,你們這次把每個人的禮物用網兜裝貼上姓名、各人取個人的,文明多了。鑒於你們上次車禍損失大,在冬天弄這麼多王八,實在不易,廳長們研究決定給你局增撥300萬元經費,廳裏一輛新奧迪送給你們使用,以心換心,表示我們的一點心意。”
“撞死小牛一頭”
一日,某公攜其司機外出公幹,閑來無事,乃下舞池,瀟灑一番,做桑拿輕鬆一下,共花去現金500元整。歸途中,司機竊問作何開銷,公思之良久,答:途經村莊,不慎撞死小牛一頭,賠償現金500元,特此證明雲雲。歸後,司機依言而作證明條一張,呈公審簽,遂簽署:經查屬實,情況特殊,望引以為戒,同意報銷。隔日,司機獨自外出公幹,歸後又出證明一份:撞死小牛一頭,賠償現金650元整。呈某公案頭,公麵有慍怒之色,然終未發作,良久乃簽:下不為例,請予報銷。
敗了廠長興重來
某廠產品第一次獲部優質產品獎。消息傳來,廠長喜不勝喜,決定到時派兩部汽車,請一個樂隊,買50掛鞭炮,熱熱鬧鬧地去火車站接領獎歸來的工程師。可工程師歸廠心切,比原計劃提前一天回了廠。全廠職工笑臉相迎,廠長卻怒發衝冠:
擎
“說好的明天回,為什麼提前一天?”
“提前一天不好?”工程師不解。
“要去車站接你,這是廠裏的決定。”
“沒必要吧。這麼近。”
“有必要。重新來。”見工程師仍有些茫然,廠長又補充一句:“你回車站去。”
工程師無奈,轉身回車站去了。
廠長再召集有關人員登上汽車,在樂曲聲和鞭炮聲中滿臉喜氣地開往車站……
解夢
城建局李局長入圍副縣長候選人。能否當上,他本人心沒底。於是找人算一卦。也巧,李局長的嶽母算命頗有名氣,他便趁周末下午沒事來嶽母家,嶽母不在,小姨子在家。“姐夫,找媽有事?”
“這次我能不能當上縣長,想請媽給算算。”李局長說,“我連做了三個夢。”
“媽不在家,我給你算算吧。”小姨子說,“解夢,我
“我夢見牆頭上長根草。”
“牆頭上的草,隨風倒還沒根兒……唉,你當不上。”“我夢晴天打傘,什麼意思呢?”
“晴天打傘,多此一舉,你肯定當不上。”
“第三個夢,”李局長有點不好意思,到底還是說了,“夢和你背對背睡覺。”
“更當不上了,因為你沒這運氣。”
李局長心有些灰,這時嶽母回來,他便把來意說了一遍。嶽母倒是比閨女高得多,又給姑爺重新解釋了這三個夢:
“夢見牆頭草,是東山再起,晴天打傘,是高人一等,背對背睡覺,總有翻身的時候啊。”
李局長聽罷嶽母的解釋,望一眼小姨子,竊喜。
真假處長
老董坐機關已二十多年,風風雨雨,多多少少地也算是經曆了一些世故,見過一些世麵。可在近期的機構改革過程中,麵對層出不窮的“新事物”卻常常感到茫然,越
零
來越難弄明白。這不,前不久機關大院忽啦冒出許多“處長”來。
正納悶,局裏緊急召開大會,局座宣讀各位“處長”的“委任狀”,原來是將中層幹部科長全部改稱“處長”,且明文規定不與處長級別的工資和其它待遇掛鉤。這可又使老董搞不懂了。既然是科長榮升為處長,幹嘛工資、待遇又不“掛鉤”呢?為何實職未升格,稱呼上卻要上檔次呢?
並不十分愚鈍的老董,心中的千千結還沒有理出個頭緒,令人尷尬的事便被他撞上了。
老董的頂頭上司是剛由外單位調來不久的賈科長,不,是賈“處長”。“科”改“處”後不久,老董奉賈處長命將辦公室前的“宣傳處”的牌子往上掛時,偏偏遇到省廳宣傳處的甄處長來市裏對口檢查工作。當甄處長將一雙充滿疑惑的目光從藍底黃字的“金字招牌”上慢慢地轉向老董時,僅是一個普通職員的老董竟心裏發毛,仿佛自己是一個盜用他人“英名”且又被逮個正著的賊。那份難為情的尷尬,便被加速流動的血液送上臉麵,衝上腦門。甄處長不認識賈“處長”,這相互介紹的重任便自然地落在老董身上。
“這是省廳的甄處長。”
“這是我們科……我們的處……賈處長。”
當縣團級處長與區科級“處長”在那裏“你好你好”地握手寒暄時,硬著頭皮做介紹的老董,那份尷尬已明顯地由臉麵上蔓延到了語言上。
“如今的新鮮事兒真讓人搞不懂。看樣子還得加強學習,經常有所提高才行。”原以為憑自己現在的本事就能幹到退休的老董,自個惴惴不安地嘀咕著。
某地偷樹成風,幾個村幹部守了幾夜,抓住兩個來偷樹的,送到縣公安局。
“噢,那是違反了《森林法》,歸檢察院管。”公安局
說。
這一行人來到檢察院,問清是偷了7棵,便說,“我們是管《森林法》,可7棵樹怎麼算得上‘森林’呢?找法院去吧!”
法院提審:“偷了幾棵?”
“7棵。”偷樹的回答。
“是7棵嗎?”
“俺村一共丟了15棵。”鄉幹部答。
“這下糟了,他們說7棵,你們說15棵,案情不清,快去叫公安局偵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