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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錄

科普之精神與個體情感的內斂

——胡紅拴詩集《大地拾遺》淺析

甘肅 梁攀峰

判斷一部詩作的價值,歸根結蒂要談到詩歌的審智境界。這個審智即是站在詩歌創作本土的新發現、創造性。從《詩經》《楚辭》至唐詩,一直到五四新詩的產生,上下千餘年,詩歌的發展可謂舉步維艱,其歸宿屢遭質疑,究其原因還是詩歌這種文體基於創造性的苛求。從語言符號學的角度來看,詩歌意境之精妙已為古人所達登峰造極,自明清以來,便是一種重複或退化,這個結論已為大多文本所認同。如果說詩歌的發展尚存諸多空間的話,其題材的開拓便為詩學的豐富發展提供了一種可能。基於此,胡紅拴的詩集《大地拾遺》可謂一次很好的嚐試。

《大地拾遺》這部作品,以地學專業內容為主要素材,以相關的科學理論為基礎,以樸實的敘述方式,通過詩人的科學眼光,大到地球的誕生,小至元素的運移,為我們充分展現了地學文化的色彩斑斕與神奇妙趣。他的這部詩集的麵世,將會極大豐富詩歌題材的內容。其科學的敘述,深入地質專業知識的探索,基於詩歌創作曆史及文本是極為罕見的,從這個角度來說胡紅拴別出心裁,眼光獨到,甚至是延拓者。讀到他的此類“科普詩”,我首先被他的這種創作的雄魄所感動、所折服。

若拋開體裁,單從內容來看,胡紅拴先前出版的散文圖集《南粵地學旅遊勝覽》與詩集《大地拾遺(上篇)》可謂地學文化的姊妹篇,前者主要圍繞人文景觀,其地學主體是可見的、宏觀的;後者主要著眼大地組成的“成分”,當然這種“成分”往往是眾所周知的,其主體同為地學術語,總體上隸屬微觀世界。

先前還一並閱讀了他的另一本詩集《山道》,確是與該詩集的下篇《山野遊蹤》有著異曲同工之妙。一並也稱之為山野遊記的姊妹篇也未無不可。若簡要歸納總結,不難發現我所列舉的作者作品都與大自然無不緊緊牽連。胡紅拴近期的創作無疑是沿著“山道”踏訪了“南粵地學名勝”,接著思索“大地”並“拾取”了那些並不被詩學領域所關注的珍貴的地質器物,其遊蹤、思考總是圍繞著自然世界,在彰顯地學、地域及人文曆史的博大的同時,豐富了人類文學藝術的題材,也踐行了他作為一個資深科普作家、作家及詩人的職責。

若從胡紅拴的詩歌特點來推證其詩歌創作,雖然需要冒險精神,確可知道他寫詩很快,並不十分講究套路。我個人認為,胡紅拴詩歌創作的成功之處不在技巧,也不在形式,而是以靈感催生的思想與妙境取勝。盡管如此,在短期時間內能夠創作那麼多的優秀作品,並且每次都以獨特的素材方式結集出版,我有點質疑其精力。我甚至覺得,他與年齡並不一致的精力一定是非同尋常的。不論其文學創作的經驗、成就、偏愛與勤奮,我固執地認為是源於他個人的一種“科普精神”。當然,這種精神更多是為科普創作所決定的,讓我們以其作品來理解其精神。

莽夜/我站立高山之巔/浩瀚的宇宙/洗滌了雙眼/流星/撕開了/時光的閘門/一瞬間串起/歲月的碎片(《大地涅磐》)——意取宇宙的浩瀚無窮與個體的渺小。

如若經生物學作用過後/貝殼或岩礁將是它海中的生活方式(《方解石》)——意取方解石也有生命。

丈量的/雖然是大地的膚肌/思想的碎片/已化為甘露/淌落在/幹渴的土地/地氣的鋒芒/如離弦的失箭/將撕心裂肺的煩憂/送回到/久遠的出處(《腳步》)——意取對自然的關注。

等待//是焦慮鬱悶的眼神/無奈的意識流/總是覆蓋春花的微笑//等待/是希望成長的幼苗/嫩綠的枝葉/始終在播撒/無盡的愛(《等待》)——意取形成同胞物與一般的愛心世界。

同樣,在《在曲阜》中,詩人理想化地將“禮儀”根植大地,旨在生長什麼便不言而喻了;在《孔廟》中,孔廟這種自然存在被喻為傳遞思想、信念的塔機……實際上,如此典型的例子還有很多,總體上是通過自然的實體(意象),經哲學思維的轉化,從而達到迸射思想的火花。這之中,科普的對象起到決定性的作用,其對象就存在於詩人的潛意識裏,可信手拈來為己之用,也可左右他本人的思想。顯然,這種左右的過程即為“科普精神”的體現。

顯然,胡紅拴這部以科普詩為主的詩集,其所取得的成功直接得益於他的這種精神。同時,我們不難發現這種精神與詩歌本身情感的表達,在很大程度上存在相互抵觸的矛盾。當然,科普詩的特點不能忽視,它與抒情詩有著很大區別,如果一味無節製的抒情便給人以寫作“跑偏”的嫌疑。而科普詩無疑隸屬詩歌的範疇,忽視個人情感的架構,也即背離詩歌創作的本質。在解決這一矛盾的實踐中,詩人胡紅拴在個體情感的表達上做到了極為妥帖的內斂。並以形象之間天成的哲理關係,形象本身的文化索引,彌補了審美上情感欠缺的不足。比如《美石》中一節這樣表達:

攀爬上地球的胸腹

吮足了

母親的奶汁

充滿電量的精神

晃眼間占據

整個頭顱

骨碌碌轉動的雙眼

巡查著

美妙的世界

溜下高聳的乳峰

將舊地巡遊

若單純以情感論,科普精神所促成的,或者說科普詩所要表達的情感一定具有普遍的、泛化的特點,一定是隸屬於大眾的,個體的情感往往力所不及。正如一種寶石在其產地與在個人的家中所具備的關係,如果個體的情感強烈產生於其產地的寶石,情感行為便顯得荒唐了。以此推理,科普精神理當對應於廣泛意義上的情感,與個體情感的聯係經常需要“旁征博引”。拿胡紅拴這部作品來說,其科普詩(部分)的個體情感的內斂亦屬必然,這便造成了此類詩歌閱讀感受上的不必生動也無法生動的局麵。

而我在此想要強調的是,閱讀胡紅拴的詩歌一定要注重啟動聯想的神經。即是要讀到其作品的含蓄之處、玄外之音。這與詩人的科普精神緊密相關,也與其現實主義的創作風格存在潛在的聯係。比如《大地涅磐》單從語言與符號的角度看是較為枯燥的,如果我們這樣思考便不同了:

我們往往在迷戀誕生的快樂,並且冷對消亡的痛苦,而胡紅拴通過《大地涅磐》為我們剛性還原了一種大誕生的超常“痛苦”。新事物的誕生,一種物事的走向新生,都要經曆非常複雜的過程,或細刀熬人,或血雨腥風,無論如何都將昭示來之的不易。由此索引《大地涅磐》,並引導我們試著從更廣泛意義出發來尊重生命,結合作者“謹以此詩獻給第四十個世界地球日”的初衷,該詩作的價值與普遍意義上的情感方可乍現。

實際上,這部詩集不必聯想也可快意閱讀的詩節不勝枚舉,主要列在其下篇《山野遊蹤》之中。《山野遊蹤(下篇)》與《大地拾遺(上篇)》相比,前者更具有閱讀性、趣味性,後者更具有知識性及詩學價值。整個作品,總體上很注重節奏,抑揚格的使用及斷句技巧堪稱一絕,使詩歌極富音樂性。另外,主要在詩集下篇,詩人於個別作品中,抓住了漢語區別於其它語種的形意特點,進行了詩意描述,這一點也值得推崇。當然,這些都是題外話了。

(梁攀峰:筆名雨辰,作家,評論家,中國國土資源作家網文學評論頻道主編)

以圓潤的姿態走向成熟

——談胡紅拴詩集《大地拾遺》

四川 李天明

中國國土資源作家協會副主席胡紅拴的又一本詩集即將由太白文藝出版社出版發行。由於文脈意趣友誼等多種關係,我能有幸在出版前讀到整部作品,結合詩歌寫作的現實狀況和胡紅拴先生在詩歌寫作道路上的銳意探索精神,我不禁感慨萬分,思緒綿綿。

這應當是我讀到胡紅拴先生的第三本詩集了。

第一本是他在河北嶂石岩筆會上送給我的那本《許欽鬆詩畫集》,那厚厚的詩畫集,其實是許欽鬆作畫,胡紅拴配的詩。而那些根據畫所配的詩也多是以古典的律、絕體詩為多。當我拿著詩畫集時,如往常得到許多的古體律、絕體詩本一樣翻閱一覽,便也不了了之。讀到那些工巧細膩、頗費心智的詩句,隻感覺那些詩句裏沒有釘打錘嵌的味道,我便在評論他的這些詩的時候用了“圓潤通暢”的語句來概括。實在地說,我對古體詩是不太感興趣的,雖然自己年輕時也寫過不少,至今還有大卷稿子未整理。但正如王國維在《人間詞話》中說:一代有一代之文學,今天人們的思維習慣、情感表達方式似乎已不便於律、絕體化了;以其自由靈活見長的新詩不是人為形成的,應當是時代發展使然。因此,當時我認為這個胡紅拴先生是寫古體律、絕詩的,僅雕蟲小技而己,可能難成大器。

然而,在嶂石岩與他的接觸交流中,我才感到他的談吐舉止、胸中塊壘並沒有一點鬱老的氣味,他的信息儲量、知識結構、思想觀念都閃爍著積極的精神與輝煌的光耀,那是一份直逼人心的燦爛。於是我在他的背後悄悄地、直直地打量——這人堅硬的臂膀下還很有些詩心情懷。

後來他與我談詩論道,他的執著與深入使我頗受感染與啟發,他談論起他寫的詩歌及對詩歌寫作的感悟與表達,我更覺到了他不象其他文人詩友那樣固守與矜持,而是開放地真誠地聽取他人的意見。從他的談論中,我深深地感受到了他對詩歌文體特征的修煉與把握,對當下詩歌寫作精神的感悟與吸納,從這時起,我不再認為他隻是寫古體律、絕體的詩人了。

嶂石岩分別後不久,他的詩集《山道》出版,我細讀全詩,更加堅定了我對他的這個理念認識。他的詩帶著對古典詩歌語言簡明精煉特征的吸納,帶著對中外已有詩歌成就的繼承,帶著對當下詩歌寫作藝術成熟技巧的借鑒,形成為個性鮮明,特色顯著,又而清新的基本格調。讀來真有“天然去凋飾”的平易與清新。正因為有這樣的感觸,我在他的詩集《山道》中慎重地寫上了我的讀後感。——那是我真正讀到胡紅拴新詩的第一本詩集的真切感悟。

現在擺在我麵前的詩集《大地拾遺》當然就是我讀到的胡紅拴的第二本新詩集了。

從內容上看,《大地拾遺》與《山道》沒有太大的差別:在題材上仍然是以祖國大好山川為吟詠對象,隻是增加了對玉石奇石等吟詠的科普詩。

然而,從藝術形式上看,或者說從總體藝術上看,《大地拾遺》比《山道》在我看來具有一個較大的升華。

首先是詩語的表達更圓潤,更直透、直逼讀者的心意。從詩歌寫作的理論上來看,詩歌從創作到讀者解讀,具有四個大的層次——一是作者由感物生情引起創作;二是由物景情感生發成文字,凝定成物化客體。三是以物化客體引起讀者的平麵閱讀,讀者尋求到與作者共振的物景情感;四是讀者從閱讀中生成新的審美意象,實現內心審美情感的滿足。好詩與差詩的比較,就是詩人對物景情感的把握與處理,就是形成詩歌的物化客體是否有渾然天成,情景互生,靈性交融的氣勢。讀完胡紅拴的《大地拾遺》我就認為,這本詩集比起《山道》來,藝術手法上更圓潤,詩意氛圍上更具有直逼讀者心靈的效果。

詩歌產生直逼讀者心靈的藝術效果,當然隻能來自於詩歌作品本身的圓潤通泰。我所說的圓潤就是作者在處理物景情感時所具有的成熟的手段,就是運用這種手段處理後詩意境界的渾然天然,情深交融。就是讀者能夠從詩歌作品整體中迅速地獲得十分淋漓盡致的感觀體驗和享受,不需要滲雜任何知識背景和理情分析,就是能夠使讀者在淺近平易的閱讀中就行走進了詩歌的原野,十分輕鬆地領略到花開花落,和朝日黃昏。

舉例來說吧:《草原風語》

有人說

沒有經過大漠風沙的洗禮

就沒有男子漢

強健的軀體

有人說

沒有經過大草原勁風的撞擊

就無法打開

胸懷厚重的石壁

我行走在草原的藍天下

行走在莽莽的草地

風 牽著我的手

將愜意的衣角托起

心花閉目

躺靠在清風的臂彎裏

這裏,大漠的風沙能夠洗禮男子漢強健的軀體,草原的勁風能夠打開胸間厚重的石壁。走在藍天下的草地上,牽著風的手躺在風的臂彎裏。

這些意象情態都不可再造,獨特而新穎。說簡單點,這是需要技巧的,這技巧的形成是需要天份和修煉的。

比如說,在《山道》中還可以看到作者在借鑒俄國詩人瑪雅柯夫斯基的階梯詩形式時,有把句子硬性拆斷作階梯詩處理的痕跡,而在《大地拾遺》中就很少有把句子硬扯斷的現象,那些階梯詩句已是自然、圓通本來就形成的階梯句式,從而使讀者感到階梯詩的形成已成為詩情文意表達、情感流露、段式結構的必需了。

看看比較典型的《追求》是這樣表現的:

遠山的篝火

照亮了

礦藏的鼾聲

忠誠的心

用執著

打開了大地的壁壘

讓黑色的天火

發出

璀璨的星韻

盡管

萬家燈火

一次次煎熬過

孤獨的帳篷

萬籟俱寂的靜瑟

用袖手

撫平了

夜色的傷痛

金色的爍光

跳躍著

地質隊員活躍的音符

噴薄的心血

鑄就了

翱翔萬裏的鯤鵬

這裏的階梯式句式已是自然而然的句子,渾然天成,毫無雕琢,沒有為了階梯而階梯的強硬痕跡。

我們還看到,在《山道》中有的擬人化句子,還多少具有一些牽強生硬的痕跡,有的呼告手法也還可以變換,而在《大地拾遺》這本詩集中,這種現象就很少有了,代之以更為圓潤流暢的詩家語句了。

我在讀胡紅拴《山道》詩集的感想中曾說,胡紅拴的詩走著傳統詩歌的理路,是對傳統詩歌審美要素的忠實繼承。我們能夠感受到他在寫作中不是去刻意追求什麼新潮,不是去依憑於對某位西方大詩人的詩歌寫作特點的揣摸。直白的語言,淺近的情感視點,大眾化的表現手段,遣詞造句的方式都是傳統的,他是傳統詩歌審美特征地道的繼承者。這絕不是弱點與不足,相反,正是這份對中國本土具有強烈生命力的詩寫方麵的特殊繼承,使他擁有了廣大本土讀者的詩寫基礎。

由此,我聯想到3月的詩歌運動。

一位叫查海生的人,15歲考上北大,19歲分配到中國政法大學編學報。18歲時開始寫詩。整整7年,留下200多萬字的詩稿。1989年3月26日他在山海關外的219號樁處臥軌自殺了。3月26日便成為了一個黑色的日子。聯合國將每年的3月21日定為世界詩歌節,而3月26日便成為了中國的詩歌節了。

海子,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力量?是他的詩歌。他的詩歌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效果?是他以中西結合的藝術手段,表達了純淨高貴和華麗的靈魂,從而開創了中國詩歌的新時代。人們對海子的追念,對海子詩歌的膜拜,是對中國詩歌自主地、自由地、自發地描寫心靈,表達人生的強烈呼喚,這種帶著生命底色的呼喚與渴望,我想將會是共和國走向成熟輝煌而與之相配匹的詩歌景觀。

自主地、自由地、自發地抒寫心靈,表達人生;以純淨,高貴華麗的姿態展現中國的新詩景觀,也許就是當下詩人們所潛心追尋的高遠目標,也是未來詩歌發展的輝煌願景:“月想衣裳花想容,東風扶檻露華濃”是唐代的高貴與華麗,共和國詩歌的高貴與華麗景觀正期待著當下中國詩人們的窮心瀝誌地創造探索。

胡紅拴的詩離這個詩寫遠景不能說還沒有一點距離,但我們不難從他的詩中讀到那些率真、質樸、不沾鉛華的純淨,讀到少有的雍容、雅致、高貴的一些情態要素。相信他會寫得更好。

在雜亂地談了這麼一些感受後,我真誠地希望胡紅拴先生在詩歌寫作探索的道路上走得更遠,站得更高,寫出更好的作品。

願他在我們充滿激情的期待目光中,奮進身影不時傳來鏗鏘的腳步聲。

(李天明:作家、詩人、評論家;北京大學訪問學者)

人類回歸自然的路徑尋覓

——淺談胡紅拴詩集《大地拾遺》

湖北 胡禮忠(土家族)

詩人麵臨生態環境的惡化,麵對人類對環境資源竭澤而漁的諸種惡行,麵臨“人類中心主義”肆掠,麵臨整個人類生存、發展的憂慮與困擾,必然帶來科學的親近者、一個從事地球環境科學研究者的關注。而胡紅拴以一個精神覺悟者,對於自然的敬畏和對人類生命歌者的擔當,使詩歌的使命升華為在以科學為底蘊抒情與敘述的厚重。

由於傳統哲學“天人合一”思想及民族精神傳統與西方人文思想的影響時,良心和道義的自然反饋,詩人如果沒有擔當的神聖,如果沒有來自有形無形憂慮而不能激發強烈的憂患意識,對於自然的安撫,科學神聖的教化義務時,不能激發詩歌的崇高與正義的強大精神力量,也就談不上詩歌能完成神聖的使命。這便是相對於娛樂至死的詩歌寫作的泛化或迎合,那就是崇低和崇俗,這是詩歌寫作的兩種精神境界。詩歌強大的精神和生命力,應是對社會、現實、曆史人民的親近,與人類的追求、民族的命運息息相關。詩人胡紅拴的《大地拾遺》的文本正踐行著、求索著。

優秀感人的詩歌親近人類,親近自然,彰顯人類崇高道德、倫理、人文意識終極關懷,詩歌展示著詩人詩歌精神的開拓、創新,是和諧社會的需要,是建立人類精神家園的需要,實現人文關懷和詩意的棲居,是詩情理想和資源對現實人類精神的需要。地球呈像的豐富多彩成為人類文化、心理情感的投射對象,自然美成為詩人無限極的心理場,放縱詩人的詩歌精神尺度和內在的精神追求時生命體驗和思想情感的關聯產生的文化意義和人類回歸自然的烏托邦理想。精神的理想境界超越,理性促使統傳的感官驗證式的藝術審美轉向內心感悟為主的審美方式,使詩人、畫家等身份的主觀精神在寫實、寫景時舒緩過渡到寫心、寫意,也自由處理著“實”與“虛”,“外”向“內”的移動,共有了和諧為美和近代崇高美學的同諧共生,讓《大地拾遺》文本篇章構建,上承啟下完成中介給的“深”至“淺”,“景”至“意”的書寫突破。地球的童年/裏那樣美好/前古生代時期的少年郎……//古生代的地層有早有晚/早古生的寒武、奧陶、誌留紀/存在於距今5.7億至4億年間……//(反映著地球的科學記事年代)。大陸漂移說原創於魏格納/他是德國的地球物理學家/……。//如同冰塊浮在水麵/大陸這個巨舟/也不能幸免/快意漂浮在矽鎂層軟流圈的熔岩之上/承載著子孫生靈萬千……//(地球學派的產生,生命加入地球唱合的慶典)。人類進化/是生物界長期演變的結果/物競天擇/創造著文化。(科學史詩的完成,這隻是詩人創意的開始)美石/攀爬上地球的胸腹/吮足了/母親的奶汁……//歌者/蓄滿了/精神的源流……//。低溫石英長得/奇異齊整/帶尖頂的元方柱晶體/是它的外形……。(寶石、鑽石等成為地球組成的小生命個體成為靈物,成為詩人精神的載體,源頭之流中的水滴)我行走在草原的藍天下/行走在莾莾草地/風牽著我的手/……馬奶酒改變了思維的語句/體腔的細胞/早化為風的音節……。(風動、心動、意心、情動、自然風景化為心景,化為心與自然的互動)。喀斯特站在莾野的地平線上/用蒼老低音叮囑/……靚麗的溶洞/……/自然的基因……。讓天地有了開花的理由。(地質環境的遺留是地球生命的特殊形式給予人類的遺產,溶洞和地球的同步脈動)。在詩人的文本推進中“2008北京奧運”“品飲元宵”“腳步”等“中國—地球村”——“民族居民”和地球共同詩意存在狂歡,在總體詩意觀照下,詩人生命個體生命有限麵對自然永恒尋找命運深層次的思索。也由於詩人、藝術評論家、科學使命的傳教者等身份讓“山野遊蹤”從生命的故鄉到生命故鄉的彼岸遊走著。這時是詩人詩意的橫軸畫卷,“西京古道”、“仙人橋”“天景山”“大足石刻”“黃果樹瀑布”“石門追思””香港大浦”“媽祖閣”“巴黎之秋”“墨爾本”……“羅托魯阿熱噴泉”,詩人在時間、空間縱橫座標上以神聖使者為點完成象線上詩歌使命的交結,傳達著人類之於自然的赤子之心,詩人得到精神的勝利和生命意義的解脫,所謂“即心是佛,無心是道”,頓悟中達到“涅槃”妙境。

人類要追求物質、精神和文化的多元,是離不開這些本質追求的,但不論是在“自然狀態”還是“衍生狀態”,愛護地球,善待環境,珍惜資源是人們追求崇高詩意生活的保證。詩歌融入科學理念是詩歌的常態創新。隻有融合“小我”到“大我”真正實現自我的身心解放帶來的人道、天道、地道和諧的道義關懷能觸動著‘我們’。因為他與時代、曆史、自然、人類肝膽相通。《大地拾遺》就是這樣一部感人肺腑的詩集。謝有順說“麵對一個緊迫的公共語境說話時,詩歌毫無疑問承擔一個倫理問題,這是他的使命,意義所在”。詩歌因激情有感而發,它先找到它的寫作語境表達意義,為人類積累和自然的和諧情感經驗。詩人新的視角、語言形式介入詩歌,介入人類和自然的無限(包括已知、可知、未知的對話)突兀他的感受並迸發的靈感的深度、廣度,這印證詩人和人文思想、文化精神對公共話題的缺失時找回(詩歌是一種特殊的文學專載體)成為他的精神印痕、成為他詩歌意氣奮發、發人深省的精神圖景。從寫詩的人、讀詩的人、表達出相同追求的意旨,就是共同表達著人類和自然間的親密和不離不棄的和諧關係。正如謝有順說“強烈的人類情感有時是需要一個莊嚴的表達形式的,而詩歌正是所有文學體裁中最莊嚴的話語方式之一。”

當詩人將濃烈的情感和責任擔當通過理念、精細的語言技藝,經過物象、具象到精神升華的轉換,讓詩歌成為一種精神追求的真實。詩人的非常態寫作,還是被各種觀念、現象、思想等充分融入之後得到的表達,反映著擔當和人類意識覺悟的解放。給予人類和自然的和諧啟示及心靈的慰籍。這與“人性美好”和“自然美好”美學倫理共享共存的價值觀、生存觀,詩人深入的思索和情感表達有一種超越時的精神追求的愉悅,多了終極追問的力量和情懷。這既是詩人值得尊重的寫作成果,更是詩歌文學精神追求的向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