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1 / 3)

序言

拾遺大地的樂章

● 伊始

準確地說,這是紅拴兄的第三十八本書,也是他的第八本詩集。

記得我在他的詩集《山道》的開篇序言中曾說過,“紅拴的詩確實是在叩問山之所思,把摸山之脈動,聆聽山之回響,一句話,是與山共舞的真情展示。” 他的詩,“除了少部分景色的白描外,多帶了哲學的理性味道,這確實是需要仔細品味的。”在紅拴的詩中,“充滿著浪漫主義的元氣和豪氣,絲毫沒有忸怩作態、無病呻吟的成分;”在紅拴的詩中,“文道合一的成分是頗為濃厚的。這些“濃厚”,自然就形成了他文學創作上的個性。”

之後,就詩的話題我們也多次談起,其中一次,就與幾位詩人朋友談論到紅拴的詩風和他的詩歌創作問題。我說,紅拴有靈性,詩路寬,富哲理,更有他文學創作上獨有的優勢,那就是他將“研究人”的醫學、“研究大地”的地學、“研究美”的藝術,用文學之“熔爐”熔融貫通,這是極為難得的“先天”條件。而這“先天”又在他百倍努力的“後天”作用下,得到了自由的發揚。我曾給他說,就按這樣的路走下去。我還讓他多寫一些地質地學的東西,特別是利用地學知識來進行新的別樣的獨特的文學創作。他做了,這本書當是又一個證明。

《大地拾遺》上篇中的標誌,應該是他的兩首(組)科學長詩《大地涅磐》和《美石、璞玉的生命印痕》,而《大地涅磐》我尤其喜愛。這種用文學藝術之手法,科學詮釋地球四十六億年的演變過程和整個生物的進化史,簡直是史詩性的。盡管它隻有三百餘句,但這“濃縮”的精華,難道不是文化的又一次醉美的彰顯?這種彰顯,也再一次證明了詩歌的魅力。

《大地拾遺》的下篇,是他的“山野遊蹤”。說山野,從時下來看並非全部如此,最少那些描述都市的詩作,從表麵上看來不在“山野”的範疇,可問題是細讀詩之原文本意後,“山野”之心性,“山野”之感覺,“山野”之氣味,又多能“冉冉升騰”,這就是紅拴兄詩歌的妙處了。比如他的《在煙台》:

在煙台

海是夜的妝台

何仙姑的長發

編製下天上的夢境

在煙台

把酒臨風更多了個理由

左手總能抓住

渤海灣快意的海流

再比如他的《在大連》:

在大連

太陽總是那樣的開心

含笑的眼神

抖落了天際

羞怯的雲朵

在大連

海,總是那樣的汪洋恣肆

海闊天空

無有一絲

塵埃的魂魄

而事實上,《大地拾遺》下篇的“山野遊蹤”中大多數的詩行,還多是關於“山野”的頌歌和思考。如:

砂岩的焊槍

焊牢了

一麵麵的崖壁

峽穀的彎道

珍藏著

一顆顆質樸的心

焊槍的火花

激活了岩石的本源

讓千年的血脈湧動

聖潔的純真

在此

得到永恒

(《大足石刻》)

在比如《草原風語》:

有人說

沒有經過大漠風沙的洗禮

就沒有男子漢

強健的軀體

有人說

沒有經過大草原勁風的撞擊

就無法打開

胸懷厚重的石壁

我行走在草原的藍天下

行走在莽莽的草地

風 牽著我的手

將愜意的衣角托起

心花閉目

躺靠在清風的臂彎裏

有人說

草原是花海的新房

有人說

風 是萬花鄉野的新娘

其實

風柔弱的纖指

隻是攪拌過

花蕊的瓊漿

我品嚐過

風嬌媚的甜蜜

感知過

那胸臆爆發

轉化的浩氣

閃電般皞目的對接

使炙熱的情感 撲入

清風的懷抱裏……

這就是紅拴的詩,有清風細雨的和緩輕唱,有刀刻斧削樣的鐵扳琵琶;有詮釋科學的文化史詩,更有耐人尋味的哲理詩行。這是否是詩之“道”,這是否是詩之樂章?

在此,我還是想重複我說過的話,詩是需要“大道”來承載的,是需要真性情的,是需要人間大愛的。山魂也好,海魄也罷,不管是這個主義還是那個主義,若不是聽從於心的呼喚,服膺於血的噴薄,所有的詩句哪怕是窮盡詞藻之華音律之美,那也不過是枯柴一捆而已。紅拴的可貴之處在於,他的陽剛,他的血性,他的粗礪,他的狂放,他的細膩,他的真誠,不但筋脈畢現,血肉飽滿,而且處處洋溢著中華傳統文化的精氣神。這一百餘首詩歌,是他對人間大愛的率性展示,是他遊曆萬裏,滄海拾珠式的鴻篇交響。

二○○九年四月九日於羊城天河龍口

(伊始:著名作家,中國作家協會全國委員會委員、廣東省作家協會副主席)

點亮地學詩意的聖火

● 黃世英

紅拴我相當熟悉,最初知道他的緣由是由於他的畫評。友人說他的畫評相當厲害,國內外的書畫大家,包括中國美協的一些主席、理事們,他也多有交往、評述,特別是嶺南的名家們,大多請他寫過評論。如應邀為馬來西亞國水墨畫總會會長鍾正川畫展寫序,為中國美術家協會副主席林墉、許欽鬆,中國書法家協會副主席陳永正,中國美術家協會理事、中國畫藝術委員會副主任王玉玨,中國美協理事陳永鏘、湯集祥,嶺南書畫大家楊之光、陳金章、梁世雄、林豐俗、尚濤、周彥生、劉書民、方楚雄,中國美術家協會理事、河南省書畫院原常務副院長李自強,遼寧省畫院原院長趙華勝等撰寫詩文;如與國學大師文懷沙,著名畫家和美術評論家、中國美術家協會《美術》雜誌主編、中國美協理論委員會副主任、俄羅斯列賓美術學院名譽教授王仲,與時任中央戲劇學院黨委書記的著名畫家劉國富,與著名書法家、中國美術館副館長楊炳延,與中國藝術研究院院長助理、著名畫家何首巫等七人一起作為嘉賓同台參加國畫藝術活動,同台研討國畫的理論與藝術,同台接受中央電視台采訪等。後來,隨著交往的增加,對他的了解也就更多了,知道了他的詩,知道了他的散文,知道了他的科普創作,知道了他的學術成就,知道了他的藝術主張,更多的,還是了解、知道了他為人的豪爽、熱情、快意、誠信和灑脫。

他作為中國國土資源作家協會副主席對作協的貢獻是顯而易見的。不管是為協會籌資,還是發起的為會員服務、主編出版文集,至於說他自己在文學創作和學術上的成就早已有目共睹,已無需我多說了。

這次紅拴又要出詩集,且仍以他固有的風格,以大氣豪邁的詩行壯寫大地,作為地質人的我等倍感欣慰。洋洋灑灑的百餘首詩歌,首首讀來蕩氣回腸,耐人尋味;句句聆聽大地琴聲,把摸山之律動。字裏行間均可看出紅拴隨山巒起伏變化、大地氤氳激蕩中映照出的起伏不定的思潮和情愫。我常常在想,這起伏不定的思潮和情愫,可能就是紅拴的山野詩靈感的源泉吧。如他在《在泰安》一詩裏的敘述:

從來不問高山

因為他知道高山的脾性

峭領日月

踏雲波前行

從來不問大海

因為他知道大海的氣量

心納百川

熔融力量

他知道“道”

知道“道”的神髓

裝盛著

五嶽之首精神的源力

泰然自若的力量

戰勝了喧囂

這山之吟唱何嚐不是他自己“不問結果,隻管耕耘”的人生信條的別樣的表述。在《貴州小七孔》中,他似乎在通過碧潭傳達著他禪樣的心態。

小七孔是橋

是古道上一座不可沒有的橋

歡暢的溪流 日複一日

為它做著祈禱

那浪花是檀香冒出的青煙

層層疊疊的瀑布

用別致的語句

述說著經書中的嘮叨

我還是欣賞

碧潭的修為

質樸的村姑

也會演奏

多瑙河藍色的曲調

這和諧自然的韻律傳達出的淡定神閑,傳達出的動律,使非常容易讓讀者在印感之外產生共鳴的。

紅拴的詩,寫景清新,說理渾融,蘊含哲理,語言樸實。說到這裏,是要說說他的科學詩的,特別是《大地拾遺》中收錄的他的兩首科學長詩――《大地涅磐》和《美石、璞玉的生命印痕》,就是用樸實的語言,將枯燥的地學常識予以通俗詩化的表現,這是我頗為欣賞的。這種對地質科學史詩般的演繹,讓我想到了白居易的創作風格和他的《琵琶行》,這種“文學服務於民眾”的思想是頗符合文學是社會意識形態之一、是研究社會文化的宗旨的。而地質科學,何嚐不是社會文化的一部分?這種常常被社會“遺忘”的學科,如今被我們的作家們施以重墨又何嚐不是幸事?我祝賀《大地拾遺》的出版發行,更期待著紅拴有更多更好的作品問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