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塞在辰訟上衣口袋裏的字條已經在三人之間傳了好幾輪了,辰訟多次想要將這張字條上的內容昭告於大家但都被辰謙阻止了,為了保密,現在字條由辰謙保存著。
與你同在,敬候佳音。
這八個字辰謙已經反複念叨了好幾天,與辰訟的激情澎湃不同,在看到這張字條時他第一個反應是會不會有詐,哪知道那些監視者是在打什麼主意呢?或許隻是他們設下的一個圈套,要是貿然行動反而得不償失,所以辰謙便將這件事先壓了下來。
但這並不容易,因為辰訟幾乎每天夜裏都興奮得輾轉反側,辰謙很怕他哪一天突然跳起來發表一番演講,帶著大家就這麼起義了。以他們現在的力量,遠遠不能和那些關押他們的人作鬥爭。一旦起爭端,被滅幾乎是分分鍾的事。
“你覺得這是什麼意思呢?”辰謠用肩膀碰了碰他。
辰謙從已經被捏得有些發黑的紙條上移開視線,對上了辰謠充滿疑惑皺起的小臉輕聲笑說:“我也不知道,你覺得呢?”
“與你同在。”辰謠歪過頭來又將這四個字重新讀了一遍,雙手托腮打不定主意的說:“其實我覺得他們也挺好的呀,給我們吃的和喝的,又教我們讀書認字玩遊戲,雖然經常帶我們出那扇門不知道做些什麼,但是他們畢竟是住在上麵的人啊,無所不能,做什麼都是應該的吧!”
見辰謙低頭不語,她便又補充道:“而且為什麼你和辰訟都認為他給這張字條是想讓我們逃跑呢?我們往哪裏跑?為什麼要跑?”
望著辰謠仰起的臉,褐色的眼睛像一灣湖水,辰謙能清楚的看見裏麵有他的影子。他被問的說不出話來,第一次,他覺得她有一些可悲,但同樣的,他覺得自己和辰訟更加可悲。追尋著自己並不清楚了解的世界,一腔熱血,不自量力的鬥爭,活在虛妄的痛苦之中,倒還不如辰謠活得自在。
“因為外麵有一個很大很大的世界,那裏沒有盡頭,也沒有人住在上麵,你的頭頂隻有天空。”
半晌,辰謙才吐出這句話,像咒語一般的低吟,環繞。他起身走出了小小的房間,留辰謠一個人在原地,兀自崩塌重建。
他走出房間,今天的天空是陽光普照,大家都在空地中間踢球,往常的主力隊員,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辰訟卻不在其中,反而自己一個人蹲在旁邊的石頭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辰謙走了過去,與他並肩蹲下,他早已將紙條藏好,為了躲避上麵的人監視,他用小石子在地上敲著節奏,這是他們三個的秘密。小時候如果犯了錯會被關禁閉,而且守衛者會把他們的嘴封起來,不讓他們與外界交流。
直到有一天辰謙就想了個法子,用節奏來指向特定的意思以此來秘密溝通交流。因為他們用得很小心,基本上沒有公開使用過,所以至今為止都沒有引起住在上麵的人的懷疑。
而此時此刻,辰謙用石頭敲下的意思就是。
“等”
果然,辰訟一聽懂,就立馬轉過來頭來,他沒有說話,但是眼神裏充滿了疑問和憤怒。他不明白為什麼辰謙如此膽小怕事,所以他雖然跟辰謙點了頭,但卻在心裏暗暗下定決心要開始私下聯係大家,向大家夥傳達這個出逃的訊息。
辰謙望著辰訟離開的背影,不用一秒鍾他就得出結論辰訟不會聽他的話的。這個時候,他突然想起了,某一次檢查的時候DR隨口提到的話:“你們人類真是千奇百怪,就比如說你跟辰訟果然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