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引子 商海少年壯誌隕 黃泉無常諷陰司(1 / 3)

夕陽,將淡淡的金粉灑向這座城市。林立的高樓,西側在金粉的映襯下,散發著淡淡的光輝;相比之下,東側則略顯暗淡。一座座樓宇,恰若夕陽筆下的一幅素描畫。

李君拖著疲憊的身軀,從公司走出來。他鬆了鬆卡了一天的領帶,來到公司專用停車場,走進他用車貸買的那輛捷達中,迅速發動引擎,一刻也不願在這裏停留,一直駛向自己居住的小區。

回到家,李君躺在沙發上開始了思緒:大學畢業後,我應聘到這家公司。我本想在這裏憑借自己的真才實學做出一番業績,可是我數典無背景,低頭有背影。在公司眾多官二代、富二代之間,經管我幾經努力,可成績總是被別人占有。上個月,在我個人的努力下,一項技術創新為公司帶來了較豐厚的利潤。萬萬沒料到,公司老總——張總將讓我在項目成果報告書的完成人欄裏寫上Kitty的名字。我想在張總麵前據理力爭,可是張總嚴肅地說:“你是老總還是我是老總?讓你怎麼寫,你就怎麼寫!要不,給我走人!”想到這個工作來之不易,想到父母年事已高,在老家無任何經濟來源,需要自己奉養。我違心的寫上了Kitty的名字,將自己的專利拱手相讓。

Kitty是誰?這個Kitty並非外國人,而是土生土長、地地道道的中國90後女孩。至於她的大名叫什麼,同事們都不知道,隻知道她的美國名字叫Kitty。因為她反感別人以中文名字稱呼她。Kitty的父親是房地產開發商,身家過億。Kitty是他的獨生女。俗話說嗎,窮養兒子富養女。Kitty的老爹沒少在女兒身上投資。可是投資項目卻讓人大跌眼鏡。看看這些年來的投資,若按百分比來說,教育投資若能占10%,已經可以說Kitty學富五車了。另外的90%強,則是投在各種名牌和各種社會交易上。用Kitty老爹的話說就是,有錢能使鬼推磨,沒錢能使磨推鬼;我就沒年過幾年書,照樣賺大錢。所以,這個Kitty胸無點墨、腹無實學。用李君的話說,就是富二代一枚,花瓶一隻。想起這個Kitty,一種無名的反感湧上李君的心頭。這反感中夾雜著厭惡、不屑、鄙視和憤慨。

說起這個Kitty,她有這樣幾個突出的特點:一是近乎變態地追逐所謂的時尚。先從頭上說起吧。那頭發可以說是萬國發型展了。過不久肯定就要換一種發型。前一段還是一頭長長的披肩發,沒過一段時間,一個世界級咖啡品牌就借用她的頭發做起了“廣告”——雀巢!雀巢“廣告”沒做多久,這個“廣告位”就被油漆公司強行買斷了。那五顏六色的頭發,仿佛在宣傳“我公司油漆種類齊全、色彩豐富。”有時留有辮子,錯綜複雜的辮子造型一天三變,我想是不是在向人們講述《莊子·齊物論》中朝三暮四的故事?再說臉上。那張臉說來倒也清秀萬分。可要在Kitty的臉上尋覓清水出芙蓉的詩境,的確是一件難事。她那張臉,總是裹有厚厚的,說不出名字的各種化妝品。如果測量化妝品的厚度,我想20cm的學生用直尺,透過那層厚厚的化妝品絕對觸及不到她的皮膚。一雙眼眉,被眉筆重描後,就像用6B繪圖鉛筆所畫,極度誇張,極度不自然。下麵的眼影,不隻是用什麼塗過。讓人看後,很自然地聯想起了《西遊記》中的蜘蛛精。那眉毛由於長期用眉夾修飾,看上去就是相聲《八扇屏》中所說的莽撞人的乍蓬蓬一副鋼髯。無奇的眼下,的嘴唇格外醒目。再說服裝。要說在Kitty的身上,世界級名牌服裝每日更新,確實有些誇張。可若說頻繁更替,卻是恰如其分的。此外,名包、名表的更替使用,就更不用多說了。二是臉麵厚不可測。在父親的帶動和鼓舞下,Kitty憑借著天資麗質和濃墨重彩的裝束,長期頻繁出入交際場所。據李君和同事們所知,Kitty在交際場所所為,都是一些無法暴露在陽光下的事情。單從同事們給她編的順口溜便可窺知一二:膩子厚厚塗在臉,上身四季過夏天。探戈恰恰是飯碗,一夜幹爹值百萬。平日,同事們在緊張工作時,Kitty看似在電腦前工作,可她工作的內容是什麼?自戀、自拍、發靚裝,求頂、求讚、求包養。李君記得有一次,同事們都在緊張的工作,Kitty忽然尖叫起來:daddy耶!今晚帝豪大廈!我愛你哦!至於其中的潛台詞,不言而喻。三是知識極度匱乏。Kitty按年齡而言,今年已是24歲,相當於大學畢業的年齡,而她的知識儲備量卻不及初中畢業生。這也不足為奇。當年Kitty初中畢業後就在父親的幫助下,升入會所、夜總會、賓館包房“讀書”,年滿18歲,Kitty來到了這家公司做所謂的曆練,說是曆練,其實為公關。那次公司與乾元地產合作,張總要求Kitty給乾元公司發傳真。Kitty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當時,Kitty接到傳真後讀道:致韓無公司(乾元公司)。同事們無語,麵麵相覷。

李君想,這次張總將我的專利轉為Kitty所有,一則是為了討好Kitty的父親,因為兩個公司有共同的利益。二則是為了討好Kitty,因為一些不為人知的原因。想到這裏,李君已不願多想,索性從冰箱裏拿出啤酒自斟自飲,以致酩酊大醉。

李君帶著醉意躺在沙發上,昏昏沉沉地不知是夢是醒。不知幾點了,他感覺自己身軀異常得輕,輕得似乎要飛起來。不!確實是飛。因為他已經發現自己正飛在小區的上空。驀地,李君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