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小和我分別在兩個相距較遠的城市工作和生活。
我當兵去了部隊之後,發小能耐很大的母親打了政策的擦邊球,以病退的理由讓即將成為街頭混混的發小頂替她上了班。這事兒一度成為我們那個麵積並不大的小鎮上的爆炸新聞。大家都說發小趕上了國家接班政策的末班車,我經常打趣發小,你媽真牛,能把末班車強行叫停在斑馬線上。
我在團長的位子上轉業回到地方,再次見到發小的時候,他早已不是當年那個留著長頭發,滿身油汙的小車工。價格不菲的西裝和精幹的短發讓他煥然一新。他說自己對電腦的悟性內存很大。在電腦剛剛走進人們眼睛裏麵的時候,他毅然辭職去了一家剛剛成立的IT公司打工,他說當時公司隻有三個人,現在有三百人。由於發小辭職是先斬後奏,她媽知道後直接就氣倒在醫院的病床上,大罵發小信球,早知道讓末班車壓死你這個鱉孫。(信球,河南話俚語,等同於北京話的孫子,上海話的小癟三,四川話的瓜娃子等等)
發小後來以技術入股成了這家公司的股東,公司在大環境牛市的情況下發展不錯。有一年發小把年底分紅一分不少的扔在他媽腳跟前,我辭職後你一直念叨我今後沒有像我爸那樣的退休金了,這些錢是我憑本事掙的幹淨錢,是我六十歲以後的退休金,你老人家幫我收著,到我退休那天你每個月給我發兩千的退休金,這下你老人家一直懸著的心該放下了吧?
他媽看著眼前雙肩包裏脹鼓鼓的百元大鈔,又看看滿是淚水的兒子,張著嘴不知道說什麼。
今年過年你老人家是不是該給我包頓餃子吃了?你老人家已經七年過年沒有給我包餃子吃了,我都記著呢!
發小他媽默默的站起身走進廚房,一邊戴圍裙一邊抹眼淚。
你小子真行啊,真不虧你的名字。
我的名字怎麼了?
朱躍進。
春雨比較柔和,但還是有涼意,不停的拍打著窗戶上的玻璃。
發小有一天在我開會的時候給我發了個信息,有事想找我聊聊。
是不是關於女人的事情?出於我對他的了解,我的第六感覺是這方麵的話題。
過了五分鍾他回我,是。
晚上電腦上聊,不要打電話,免得嫂子聽見了多事。
在接下來大概一個月的時間裏麵,發小每天晚上在QQ上麵斷斷續續的給我講述他和一個女人斷斷續續的故事。
有一年發小帶著助手在一個經濟發展很快的二線城市出差。為了鍛煉自己的助手,在工作快結束的時候發小派遣他到西部欠發達城市的項目上幫忙。這邊收尾工作自己來處理。為了打發工作之外的寂寞無聊的日子。他又重拾起擱置多年的愛好,跳舞。用他的話說,一個人喝酒沒勁。把自己喝醉了還沒有人把他背回去。舞廳裏麵一個人可以坐著享受。人多熱鬧時間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