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首山,狀若牛首,兩側山嶺猶如牛角。
牛頭村,因為背靠牛首山,在雙角中央之地,所以得名,溪水潺潺,清澈見底的小溪彙入大河,河流上的石拱橋上,幾個不著片縷的少年從橋墩上跳下,壓起一朵又一朵的水花,遠處的草叢裏一群鴨子在啄食。這一切是這麼的祥和,溫馨。
微風徐徐,石小山叼著一根茅草,騎在牛背上,悠然自樂。
“狗蛋這混蛋約好一起放牛,卻跟二剩一起去放牛不喊我,哼哼,老子還不知道你們不想和我玩”石小山跳下牛背,爬到樹丫上歇息,任由牛兒在草地上吃草。
“石小三”一道聲音傳來,石小三望去,陽光和煦的田野上一個牧童拿著短笛騎在牛背上,圓臉,頭發編成兩個羊角,不是狗蛋又是誰?
石小三立即從樹丫上跳下來,狗蛋也從牛背上躍下,兩個少年在不急不躁的時光中用粗言俚語問好。
“二剩他們在河邊洗澡,你去不去?”狗蛋問道。
石小三終究是少年,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下頭。
石小三和狗蛋騎著青牛,悠揚的短笛伴隨著稚嫩的歌謠在這寧靜的田野上響起。
石小三和狗蛋把牛兒扔在一旁,三下五除二的褪去衣衫,從石拱橋墩上一個猛子紮進河裏,又潛遊一段,在遠處冒出頭來。
“暢快”狗蛋一把抹去臉上的水漬,搖頭晃腦的說道。
“石小三,敢不敢一起去掏狼窩?”一個少年遊到石小山身邊,胖嘟嘟的身軀絲毫不影響他在水裏的靈活。
“二剩,隻要你去,我石小三又怕什麼”石小三說道,又在河裏暢遊一陣。
幾個小孩無憂無慮的在河裏暢遊,蘆葦,柳條在陽光中隨風起舞。
光陰就在少年們的嬉戲中緩緩流逝,太陽西斜,少年們各自牽牛回家。
走在鄉間的小路上,石小三叼著一棵茅草,哼著俚曲,腦海中思考的卻是掏狼窩的事情。
掏狼窩,自己怎麼這麼賤啊,明知道他們是激我,怎麼就答應了呢?不去的話以後自己怎麼抬的起頭來,去的話,那可是狼啊!說不怕那是假的,石小三騎在牛背上胡思亂想,太陽的餘暉將他鬢角染得金黃。
石小三將短笛取下,一曲婉轉的笛聲隨著山間的清風,隨著天邊的晚霞,飛揚,飛揚。
“砰”
好像有什麼從天上掉了下來,牛兒被驚嚇得狂奔了一陣,石小三在牛背上飽受顛簸之苦,好在他馭牛有方,牛兒漸漸的平息了下來。
那會是什麼呢?石小三經受不住好奇心的折磨,調轉牛頭,往回走去。
漸漸的看清楚遠方那個黑點是一個人影,石小三走近,看清楚人影身上傷痕累累,青色的道袍被殷紅的血跡浸染。
“怎麼辦?此人來路不明,不知是正是邪,不如去報官?”石小三想胡思亂想著“報官,可,可這人從天而降,並非尋常之人。”
“道長,道長。”石小三輕呼幾聲,道士仍昏迷不醒。
這個人渾身是傷,救了他,倘若是壞人怎麼辦?若是不救,心裏也過意不去,石小三心裏想著。
哎,不管了,生死有命,富貴在天。石小三騎在牛背上,悠悠地走了。
夕陽下,那金色的晚霞特別刺眼。
石小三吐掉叼著的茅草,調轉牛頭,又回到道士摔倒的地方。
唉。
石小三從牛背上下來,走近,用手指探了探鼻息,還有微弱的呼吸。
“水,水。”木道人說了一句,他使用血遁之後遇到了空間亂流,導致傷勢嚴重,說出的聲音也十分低弱,石小三聽不清楚,咕噥著“啥?”便將耳朵湊近。
這回便聽清楚了,石小三忙去牛角上取下裝水的葫蘆,然後又將壺嘴湊向木道人,清涼的泉水便經過他幹燥的嘴唇滋潤他的身體。
木道人慢慢的睜開眼睛,但眼皮又不爭氣的垂下合攏,石小三又探了探鼻息,呼吸勻暢,便收回了手指。
“這可怎麼辦啊!道長你倒是醒醒再睡”石小三輕拍道士,但木道人毫無反應。
“把你帶回家是不可能的,阿爹阿媽他們知道也怕惹禍上身,可我又不能把你扔在這兒。”石小三咕噥著。
“有了!”石小三高興的跳了起來說道:“道長,牛首山上的山神廟廢棄已久,我帶你去哪裏好不好?”
木道人還是沒反應,石小三接著說道:“你不說話就是答應了哦!”
“道長,你可真沉啊!”石小三費勁九牛二虎之力將木道人放在牛背上。
其實不是木道人沉,而是石小三的年紀輕,體力弱之故了,石小三翻身上了牛背,扶住了木道人,驅著牛兒走向山神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