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武霄如此悲傷的回答,李奇峰也被著痛徹心扉的沉寂感染了,除了哀傷的一歎氣,沒有過多的回應。
‘他需要冷靜。’
李奇峰這麼想著,引著武霄回到那曾經的木墩邊上,飯菜已經備好,這裏是曾經武霄進食的地方,依舊是那樣,隻是多了些雜草。
沒有看到白玉,這讓李奇峰心頭稍微穩定,白玉自然是不會死,留在皇城,說明武霄仍然偏向繼續做靈師。
滿上一杯小酒,武霄顫抖了下眼瞳,奪過酒壺仰頭就灌,酒味甘醇卻異常辛辣,更多的酒水溢出了口腔,武霄卻渾然不知,待到一壺酒傾瀉完了,才長舒一口氣,眼眶紅的厲害,不知是酒的作用,還是心的作用。
“去,再備一壺。”李奇峰打發走了家仆,靜靜的拿起碗筷食用著。
武霄則連筷子都不拿,抓起一整隻烤雞,像野獸般的大口啃食,似乎是將悲憤化作了食欲。
李奇峰有些驚愕,卻仍沒有多說。
詭異的情景持續了半響,等到武霄打了個嗝,氣氛才稍有緩和。
聽到武霄的嗝聲,李奇峰不由噗嗤笑道:“怎麼?過得不如意?”
仿佛在長談家長裏短一樣,武霄有些輕鬆了,也不再那麼僵硬,臉上掛著笑容,淡淡道:“隻是一下子看到了太多,沒有消化,不知道是接受還是拒絕。”
“接受呢?”李奇峰問道。
“那就不要命的去拚,去搏,去堅持。”
“拒絕呢?”李奇峰再問。
“……”片刻的沉默之後,武霄低吟道:“像以前那樣,找個女子結婚生子,陪著白玉蒼老至死。”
“你在迷茫什麼?精彩的日子不正是你之前希望的嗎?人總是在不斷的提高自己的想法,貪婪無度。他們自稱為叫進步,其實呢?不過都是借口。沒有野心便催生不出欲望。現在的你回到這裏,卻把白玉放在那裏。究竟是想做出什麼選擇?”李奇峰悠悠的看著酒杯裏,被陽光灑滿的酒暈輕聲道。
“是想讓自己的人生美滿?還是隨波逐流?”
武霄聽著李奇峰的話,突兀的感到心中空靈,什麼聲音都竄入了自己的耳朵,耳邊不停的回響著屋外買賣人的叫賣生,響著喝罵仆役的聲音,響著馬蹄清脆的聲音。
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野心,而然在這狹小的長平卻無法催生出欲望,他們害怕外麵的世間,因為自己沒有力量,在這裏動蕩的大陸,沒什麼比得上安居樂業。但是作為靈師的自己,接觸到了大陸最上層的小圈子,那精彩紛呈的景象不停的在於這裏的麵貌相互衝擊,沒等到分出結果,接踵而來的,卻是無法目睹的陰謀詭計,愛恨離別。
他不想看到一個個含恨而終的眼神,也不忍心看到這裏的人受到天災人禍。理智成瘋的武霄已經發現了,自從做了靈師,自己就沒有退路了。
無論是天羅心,屠心,正龍還是秦凝。與自己的這些瓜葛,似乎除了生死,便在沒有東西能夠割斷了!
“奇峰少爺,買糖葫蘆嗎?”突然,一個虎頭虎腦的小家夥從廚房探出腦袋,看著李奇峰露出單純的笑容。
“喲,陳牛啊。來兩串。”李奇峰怪笑著招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