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城市籠罩在一片寂靜之中,寒風吹過,街道上一片蕭瑟。
一棟兩層建築旁,轉角的一片陰影裏,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半蹲著貼在牆角邊,正大口喘著粗氣。
這是兩個黑衣人,賊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在幹什麼好勾當。
“二叔,你說這家博物館裏真有值錢的東西麼,現在都半夜了,而且這房子看上去怪陰森的,俺心裏有點不踏實啊。”一個魁梧的身影抬頭瞅了眼頭頂“中國古代靈媒物品博物館”的匾額,從懷裏摸出個硬邦邦的饅頭,咬了一口後,朝另一個瘦弱的身影問道。
“別盡想些胡七八雜的東西!你都快二十歲的人了,還害怕有鬼不成?你就踏踏實實和我幹,你二叔我保證給你攢夠錢好讓你爹答應你娶媳婦兒!”那瘦弱身影四處張望著,開口低聲嗬斥道。
“可你明明說好帶俺來城裏幹正經事的……現在天還這麼冷,俺手都快凍僵了。”魁梧身影嘟囔了幾句,三下兩下把那個饅頭塞進嘴裏,“再說偷東西這事兒犯法啊,被警察逮到了咋辦?爹知道了還不打斷我的腿啊!”
“你還瞎嘰嘰歪歪!想不想娶媳婦兒了,啊?偷你爹的東西敢,偷別人的東西就不敢了?信不信我趕明兒就去和你爹說你偷了他藏鞋底的幾百塊錢給隔壁村那小翠花買了部愛瘋?”
“別別別,二叔俺錯了俺錯了,等俺吃了這個饅頭就繼續和你一起走……”
那名年長瘦弱些的中年男子名叫劉金彪,原籍東三省那片地兒。平素裏不幹正事,偶爾也就騷擾騷擾良家婦女什麼的,但也不敢幹什麼大點的壞事。這次敢帶著自己的侄子去偷東西,也是存了這家私人博物館地處郊區,平素裏少有人流的心思,何況最近幾天那守門的保安老頭似乎是犯了病,晚上鎖了博物館的大門就走,估計現在這棟建築裏壓根就沒人,他還不是想拿什麼就拿什麼?
而那名魁梧的男子名叫劉大壯,是劉金彪的大侄子,看上去個子高大威猛,實際上今年也不過十八歲,他高中上到一半輟學後就在家裏幫父母幹農活,腦子有些不好使,一身力氣倒是蠻大,劉金彪尋思著這小子力氣大倒也能幫自己幹些粗活,就向自家大哥拍胸口說會帶侄子進城兩個人好好打拚一番,他大哥雖然不放心但也不甘願自己兒子一輩子縮在這小農村裏,便也就答應了劉金彪。
說實話要不是手頭缺錢花,劉金彪也是不會來幹這種犯法的事情的,但奈何自己手頭緊呢?再說他也沒一兩手混飯吃的本事,尋思來尋思去,他還是決定鋌而走險。
劉金彪看著正狼吞虎咽的侄子,心裏忽然一陣肉疼,這傻侄子就知道吃,將來鐵定混得比自己還差!
劉大壯往肚子裏塞了七八個饅頭後停了下來,看著有些臉黑的二叔,憨厚地傻笑著說道:“叔,你那兜裏還有饅頭不?俺還沒吃飽……”
劉金彪心裏一陣無語,你大爺啊你叔我就這麼點家當買完這兩條緊身衣就沒啥錢了,你這吃吃吃別把回家的車票錢給吃了啊,到時候甭說給你錢去討好隔壁村那小翠花了,你叔我自己的漂亮媳婦兒都沒著落啊!
這麼想著劉金彪越發覺得現在可以開始進博物館開始大肆搜刮了, 東西得到自己手裏才踏實啊!
於是劉金彪抄起一個黑色的袋子就甩到了劉大壯的臉上:”吃吃吃就知道吃!不想要你的小翠花了麼!跟著我!“說著他弓著腰,鬼鬼祟祟地摸到了圍牆邊上,然後翻了進去。
劉大壯有些遺憾的摸了摸自己還有些癟的肚子,跟在了劉金彪的身後。
博物館內。
正如匾額上的“靈媒物品博物館”所表達的信息一樣,這件博物館內的東西……不說陰森可怕,但也算是千奇百怪。
龜甲啊,血畫的符篆啊,甚至還有羊頭這種東西,估計中國古代曆史上奇怪的東西這裏都齊了,難怪這家博物館造在郊區,平日人流量超小。
“別瞎看了!趕快拿!”劉金彪兩手一搓,對身後的劉大壯說道,“挑年份舊一點的!”
劉大壯瞅了一眼劉金彪,心說二叔偷東西就是偷東西嘛,幹嘛說拿,咱又不是讀書人,讀書人偷書看不好意思才說的拿,我又不傻你以為抓住翠花那件事就抓住我的把柄了可以隨意使喚我了麼,小心我把你和村頭宋寡婦的事情給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