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英把紙遞給我,聳了聳肩,對宋洛說:“還不還無所謂,反正用的不是我錢,我隻是比較喜歡算賬而已。”
聞言,宋洛翻白眼,往門外走去。
鎖門的時候,我神秘兮兮地對身旁正在嚼口香糖的簡英說:“他不是人的事,你要保密喔,千萬不能告訴其他人,知道嗎?”
“你說誰你不是人呢,我聽到了。”宋洛背對著我們,幽幽開口。
“聽到還問,你這是找抽嗎?”簡英衝宋洛說道,從包包裏拿了張略帶花香的紙巾,把口香糖吐到裏麵包好,拿在手裏,淡淡道:“說他是妖怪這件事還沒有說我是神經病這件事靠譜,沒人會信的,我也不會說,放心。”
“嗯。”我點點頭,把鑰匙從鑰匙孔裏拔了出來,銀色的鑰匙立即和一串小珠子碰撞在一起,發出清脆的叮鈴聲,掛在一旁的紅色塑料小奧爾曼默不作聲的圍觀。
去出租屋路上,我問宋洛:“你叫宋洛,他也叫宋洛,這樣很容易搞混耶。他有什麼小名嗎?”
“他家人都叫他阿虎。”
“噢,那我們也叫他阿虎好了,這樣也比較親切。”
“好。”宋洛點頭。
“我隨便。”簡英擺出一副反正我跟他不熟,叫什麼都行的表情。
往左走,不到四百米,我們就到了阿虎租的出租屋,其實那是兩棟大宿舍。他住在後邊一棟,三樓右手邊第二間房。通常要門禁卡才能進去,我們沒有門禁卡,隻好守在一邊,等人出來的時候像搶劫一樣衝上去,按住那個人。啊,不對,是按住那扇門,不讓它合上,方便我們進去。
“阿虎離我住的地方好近,怎麼我以前沒見過他?”我問宋洛。
“正常。他本來就不太引人注意,且上學很早,估計那時你還沒起床,他晚上還要打工到十二點,想見到他有點難度。”
“哇,他好勤快啊!”我不由地感歎。
“對啊,可惜死了。”簡英無情地補了一刀,待我們都進去後,關門。
剛進去,一股垃圾味便撲麵而來,感應燈似乎壞了,我跺了好幾下腳,簡英吼了好幾聲嗓子,它愣是沒亮。沒辦法,我們隻好摸黑上去,這個樓梯是封閉的,空氣不流通,感覺很悶。台階上時不時出現幾張皺巴巴的紙巾,幾包空辣條袋,以及幾根燒到濾嘴的香煙頭。
我住的房子,樓梯是外螺旋式,通風又明亮。不像這裏,漆黑壓抑,讓人感覺在上邊,會隨時滾下一顆翻白眼的腦袋,衝你亂吼亂叫。
好在二樓的感應燈是正常的,我們剛上去,它‘嗒’一聲立馬亮了,發出昏黃的燈光。
由於快過年,居民少得可憐,四周死一般寂靜,隻有我們的腳步聲孤獨地在樓道間響起。恍惚間,我有種到了日本鬼屋鬼屋探險的錯覺,情不自禁地抱緊了簡英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