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嘎吱!”
強烈的劇痛從胸部處傳來,勉強地眯著眼,隻見炎痕身前的視野裏一片鮮紅。耳畔旁,除了那帶著幾分興奮的低沉怪吼,還有髓骨被怪物“吧唧吧唧”咀嚼的聲音,令人不寒而栗。
“我這是要亡了麼?”
炎痕心中有些心酸,在黑暗紀元裏苟延殘喘了十年之久,每天的生活都戰戰兢兢。在夜晚睡覺身旁或身上都要攜帶武器,安全範圍內稍有異動就會被顫動,今天卻因為一個小小的冒失,沒有拭去截殺尼古拉斯時留下的氣息,被這頭混血深潛者給追蹤上了。
炎痕這樣如此清晰地感應著軀體被一點點地嚼碎。
“嗯,這也許也是個不錯的解脫吧?”
炎痕心頭閃現出這個怪異的念頭時,炎痕不由得強笑了起來,明知道自己無力回天,完全沒有繼續生存的曙光時,他心中產生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感。
炎痕高中在校時,父母因為車禍便死去了,家中僅剩一個妹妹與炎痕相濡以沫,可是在黑暗紀元到來的時候,妹妹獨自一人在家中,毫無抵抗地死在了骷髏怪的利牙裏。
“炎痕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活著?”
也許吧,和黑暗紀元大部分人一樣,隻是為了更好的活著而活著……
炎痕在黑暗紀元的十年以來,憑借對殞命的膽寒、活著地渴望。他無時無刻地糊裏糊塗地徘徊在生死邊沿,如一條卑賤的爬蟲一樣為了生存而戰鬥著、殘喘著。有些時候炎痕甚至都在困惑,自己目前還是不是一個人?
殞命,也許是一種對活著的掙脫!
炎痕也許是想通了,心中為了活著的放下重負,全身心一陣輕快。
妹妹,我來與你相見了。
他的意識漸漸慘淡,墮入了死亡。
……
“哥哥,快來吃早餐。”
婉轉悅耳的聲音,在耳畔間響起,緊接著,炎痕便感覺到兩隻冰冷的手指,捏住自己鼻尖,他從沉睡中蘇醒過來,“哼”地翻身站起,軀體習慣性地向後瞬移,然而,劇烈的動作剛做著,炎痕突然感覺後背撞上了一堵牆壁…………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連周圍的空氣都不一樣了!”
炎痕的意識從恍惚漸漸變得真切,炎痕才發現自己已經不在混血深潛者的毒牙利口之下,而是在一張陌生的柔軟床鋪上。
炎痕抬頭望去,這一看,便是永恒!
床鋪旁,燈光之下,一個高雅可人的女孩,眉睫細尖,嘴角彎起微小的弧度,滿臉笑容,她很漂亮,微笑起來的時候,眼眸彎成了一對月牙灣,精致的麵頰,有兩個小酒窩,四周的空氣,也似屏息了一般,時間靜止在這一瞬間。
“哥哥,你還在愣著幹嘛?,快點出發呀,你今天大學畢業典禮,遲到了可不好。”女孩眨了眨迷人的眼眸,嘟著小嘴怨道。
這熟習的神態,這熟悉的聲音,都如淺淺細雨,滴滴噠噠地漂落在炎痕心頭。一時間,他恍如身在夢中,幾乎有些難以置信,這在黑暗紀元發生最緊急之初就葬身骷髏怪利口中的妹妹,如今竟能活躍地站在自己麵前!
等等?
大學畢業?
炎痕心頭一震,那這麼說,今天是2011年1月1號了,也就是黑暗紀元災難發生的那一天。難道說,自己重生且穿越到了十年前的家中?
炎痕抬頭看了一下房間,隻見光線有些昏暗,四周的牆體顯得並不空曠,牆上掛著古式的吊中,如催魂曲一般“咚咚”地響,在泛黃的破舊牆灰上,貼著幾張過了時的海報,還有兩張老相片,正是一對年輕夫婦的模樣,笑容善良,很是和藹,在遠處,還有一張書桌,上麵堆積著許多本書籍。
這不正是自己讀大學時的房間嗎?
炎痕怔了許久,確定自己不是做夢了,而是真的回到了十年前,災難發生之前!這荒唐的事情並沒有使他惶恐,隻是迷惘了一會兒,便迅速冷靜了下來,寂然了一會兒,便從床上衝下來,對妹妹炎妍莊重道:“妹妹,等下你拿著我們的銀行卡,去把存款全部取出來!”
炎妍一怔,迷惑道:“全部取出來?你要拿來幹嘛?”
炎痕輕撫了她的腦袋,神色中有一絲寵愛,說:“你就放心吧,哥哥不會做傻事的。”
炎妍疑惑地看了炎痕一眼,並沒有再多說,自從父母出了車禍後,她便是由炎痕帶大,無論是學費,住宿費,都是炎痕邊讀邊打工賺來的,她還曾記得,在讀初三時,因為羨慕一個同學有個很好看的包包,炎痕知道後,就偷偷瞞著她去了一個工地裏,做了一個星期的小工,累得半死不活,幫她買了一個一模一樣的。
因為顧及她是女孩子,比較愛麵子,炎痕平時寧願自己穿差點,吃差點,但對她從不小氣,無論是衣服,首飾,都挑比較好看的,就是為了不讓她在同學麵前落了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