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慈拍拍自家兄弟的肩,“沒事我是他爹,剩下的我來就好,你回公司吧,近期那筆生意很重要。”
“嗯,哥哥再見。”蘇念難以想象這樣柔和善良的弟弟怎麼會有這樣暴戾的哥哥。
“爀兒,我數到三,你放下刀還是爹地的好兒子,不放下刀爹地就不要你了。”紀慈頎長的身子蹲在紀尹爀麵前,雙手搭在紀尹爀小肩上半恐嚇半哄騙著說,蘇念在車上說他的教育方式有問題,這樣夠溫柔夠循循善誘了吧。
“我去...”蘇念也是醉了,她仔細觀察著紀尹爀的麵部表情,邪魅的皮麵一直固執搖頭,他手上的刀往紀慈身上捅去。
“教授小心!”蘇念下意識推開紀慈,鋒利的刀劃破蘇念白嫩的臂膀,蘇念倒吸了口涼氣。紀慈一把奪過紀尹爀手裏的刀,剛想一掌摑下去被蘇念攔住了,“你又瞎來了。”
偏執症發作起來就是這樣的,方才紀慈擋住他劃樹了,紀尹爀的情緒一時沒控製好,他不是故意的。
“尹爀,乖,回家了好不好?這樣多痛啊!”蘇念顧不得處理自己傷口,拉著他的小手,看見他稚嫩的皮膚已經被粗糙的樹皮掛破,鮮血從傷口處淌出,有的血痕已經風幹,莫明心疼。
紀慈有一瞬間晃神,不是因為紀尹爀的失控,而是蘇念的舍身相救,這家夥不怕死的嘛!紀慈瞥了李特助一眼,李彥為蘇念簡單消毒止血。
紀尹爀意識到差點傷害紀慈,神智一下清醒,他低下頭不敢抬頭看紀慈一眼,聲音小得跟蚊子似得,“daddy,sorry。”
“嗯,知錯就改還是好孩子,走,回家。”what!紀尹爀不可思議看著眼前俊美高大的男人,這是他爹嘛!他憨憨笑著,就在他以為事情結束時紀慈毫無預兆的給了他一個暴栗,“混小子,不打你實在不解氣,竟然有謀殺親爹的舉動。”
“嗚嗚嗚...”剛才是假的紀慈沒錯。
那輛被蘇念嘔吐物沾染過的跑車紀慈早嫌棄的叫李彥助理開去清洗了,他們三人坐在加長林肯上,車在公路上行駛著,黑夜如同墨水浸泡過的一塊輕紗,天空上還有些模糊的紋路。公路兩邊燈亮通明,街上已經沒有幾個行人了。
“嗯,sorry啊。”紀尹爀不提名道姓蘇念也知道這是跟她說的,心情倏然開森起來。
“我去,李彥這小子真是醫癡,包紮傷口包成這個鬼樣。忍一下噢,可能會有些痛。”蘇念沒想到紀慈會親自查看她的傷勢,紀慈低頭輕輕吹著傷口,給她的傷口減輕疼痛,不知道從醫藥箱拿出什麼神奇膏藥,塗上去傷口清涼一點也不痛了。
蘇念癡癡盯著他看,這家夥偶爾的溫柔就像午夜綻放的罌粟,雙手相觸的那一瞬,彼此都有些失神。
“哼,我可不想欠你人情,你放心上了我研製的藥後不會留疤。”紀慈如墨般黑亮的大眼睛凝視著蘇念,眼裏不是他往常的暴戾和躁動,反而是一種柔軟天真。
“好吧好吧,你們長得帥說什麼都對。”蘇念對這對傲嬌父子也是醉了,想起紀慈惡劣將自己抱走阿哲在身後追時心裏一陣內疚,又讓阿哲擔心了。
“教授手機能借我用一下嗎,我打個電話。”都怪紀慈這家夥粗魯將自己抱走,包都丟在餐廳了,阿哲現在一定很擔心她吧。
“喂”電話裏阿哲聲音帶著疲倦,但聽清蘇念聲音後明顯興奮。
“嗯嗯,紀尹爀找到了,阿哲你先睡,我一會兒就到家。”要不是紀慈父子的插曲自己心裏準難受的要死,手臂受的傷遠不及心傷的萬分之一。
“你家在哪裏?”紀慈嘴上說著不放心她一個人回家,堅持要送她到家門口才可以。而實際上,心裏不自覺想賴一些時間,讓她陪自己呆一會。
“……悅詩國際。”蘇念思索了一下,還是說出了穆琛亞家的地址。無論如何,她今晚還是要回去那裏的,即便是收拾行裝離開。
紀慈開著車,透過後視鏡,不經意的瞟見了這一幕。他冰封已久的內心仿佛被某種原始而純真的感情所觸動了,他不由得一失神,感覺畫麵是如此的美好溫暖。
那時蘇念跟尹爀溝通時專注的臉龐散發著迷人的魅力,現在紀慈從鏡中才仔細的看清蘇念,她長得原來這樣好看,一雙大眼睛忽閃有神,挺直的鼻梁,嘴唇微微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