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還沒吐完,紀慈不懂憐香惜玉的一把拉起她纖細的胳膊,大步往內走去,可能是紀宸封鎖整個遊樂園的緣故,五顏六色燈光下空無一人。
紀尹爀偏偏選擇了暗黑的角落,一旁使勁的揮舞著自己的美工刀,一刀刀重重的劃在樹幹上,那倔強冰冷的模樣,還真有些紀慈的樣子。
“哥,你不要靠近爀兒,他手裏有刀,我們做好準備拉開他,可他並不傷害我們而是傷害自己,他說他需要發泄。”
蘇念尋聲望去,紀宸邁著修長的腿在一片星海中走來,他的皮膚近乎透明,頭發栗色微卷,自然的雍雅,沒有一點燙染過的痕跡,輪廓與紀慈九分相似,五官一樣立體,線條更柔和些。他深邃的眸子看了蘇念一會兒,哥哥和陌生女孩一起來,他沒有一絲驚訝,反常的,他眼神裏時蘇念看不懂的複雜。
紀慈拍拍自家兄弟的肩,“沒事我是他爹,剩下的我來就好,你回公司吧,近期那筆生意很重要。”
“嗯,哥哥再見。”蘇念難以想象這樣柔和善良的弟弟怎麼會有這樣暴戾的哥哥。
“爀兒,我數到三,你放下刀還是爹地的好兒子,不放下刀爹地就不要你了。”紀慈頎長的身子蹲在紀尹爀麵前,雙手搭在紀尹爀小肩上半恐嚇半哄騙著說,蘇念在車上說他的教育方式有問題,這樣夠溫柔夠循循善誘了吧。
“我去...”蘇念也是醉了,她仔細觀察著紀尹爀的麵部表情,邪魅的皮麵一直固執搖頭,他手上的刀往紀慈身上捅去。
“教授小心!”蘇念下意識推開紀慈,鋒利的刀劃破蘇念白嫩的臂膀,蘇念倒吸了口涼氣。紀慈一把奪過紀尹爀手裏的刀,剛想一掌摑下去被蘇念攔住了,“你又瞎來了。”
偏執症發作起來就是這樣的,方才紀慈擋住他劃樹了,紀尹爀的情緒一時沒控製好,他不是故意的。
“尹爀,乖,回家了好不好?這樣多痛啊!”蘇念顧不得處理自己傷口,拉著他的小手,看見他稚嫩的皮膚已經被粗糙的樹皮掛破,鮮血從傷口處淌出,有的血痕已經風幹,莫明心疼。
紀慈有一瞬間晃神,不是因為紀尹爀的失控,而是蘇念的舍身相救,這家夥不怕死的嘛!紀慈瞥了李特助一眼,李彥為蘇念簡單消毒止血。
紀尹爀意識到差點傷害紀慈,神智一下清醒,他低下頭不敢抬頭看紀慈一眼,聲音小得跟蚊子似得,“daddy,sorry。”
“嗯,知錯就改還是好孩子,走,回家。”what!紀尹爀不可思議看著眼前俊美高大的男人,這是他爹嘛!他憨憨笑著,就在他以為事情結束時紀慈毫無預兆的給了他一個暴栗,“混小子,不打你實在不解氣,竟然有謀殺親爹的舉動。”
“嗚嗚嗚...”剛才是假的紀慈沒錯。
那輛被蘇念嘔吐物沾染過的跑車紀慈早嫌棄的叫李彥助理開去清洗了,他們三人坐在加長林肯上,車在公路上行駛著,黑夜如同墨水浸泡過的一塊輕紗,天空上還有些模糊的紋路。公路兩邊燈亮通明,街上已經沒有幾個行人了。
“嗯,sorry啊。”紀尹爀不提名道姓蘇念也知道這是跟她說的,心情倏然開森起來。
“我去,李彥這小子真是醫癡,包紮傷口包成這個鬼樣。忍一下噢,可能會有些痛。”蘇念沒想到紀慈會親自查看她的傷勢,紀慈低頭輕輕吹著傷口,給她的傷口減輕疼痛,不知道從醫藥箱拿出什麼神奇膏藥,塗上去傷口清涼一點也不痛了。
蘇念癡癡盯著他看,這家夥偶爾的溫柔就像午夜綻放的罌粟,雙手相觸的那一瞬,彼此都有些失神。
“哼,我可不想欠你人情,你放心上了我研製的藥後不會留疤。”紀慈如墨般黑亮的大眼睛凝視著蘇念,眼裏不是他往常的暴戾和躁動,反而是一種柔軟天真,額,這眼神有幾分熟悉。
“好吧好吧,你們長得帥說什麼都對。”蘇念對這對傲嬌父子也是醉了,想起紀慈惡劣將自己抱走阿哲在身後追時心裏一陣內疚,又讓阿哲擔心了。
“教授手機能借我用一下嗎,我打個電話。”都怪紀慈這家夥粗魯將自己抱走,包都丟在餐廳了,阿哲現在一定很擔心她吧。
“喂”電話裏阿哲聲音帶著疲倦,但聽清蘇念聲音後明顯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