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空間仿佛都要被撕裂的悶響。
就在不久之前,她的光刃還分毫無法損傷這裏的地麵,建造這裏的材料的強度遠遠超過的兩人想象,但現在,淡紫色的光刃沒入地板超過一尺。
愛紗的實力變強了,甚至有可能已經達到-7級的水平。
少女開口道:“你控製了一隻鐮蟲?”
“你感應到了?”安靖說。
“本來沒有,但剛剛它體內的爅能波動突然變得強烈,你命令它了?”
“我也不知道。”安靖搖搖頭:“我一直沒想好要不要讓它向你發起攻擊。”
“那你現在不用了。”愛紗苦笑了一下:“控製鐮蟲……是祈星者的手段吧,如果你一開始就展現這種力量,我就不會想對你動手了。”
“怎麼說?”
“因為威懾。如果我們兩個打起來很可能會同歸於盡,那我們就能一直保持同盟關係。這個理由怎麼樣?”
“勉強說得過去。”安靖說。也有可能是少女心中不想與他為敵,隻是隨便找個借口,不過他不敢輕易做這種假設。
但他已經不想再和少女成為敵人,過去陣營間的敵對關係,不應該再延續到這個新的世界。
他猶豫了一下,說道:“……我要告訴你一件事,之前猶豫了很久也沒有跟你說。你聽了可能會想殺了我,但就算你殺了我,也沒法改變什麼了。”
“什麼……事?”愛紗一愣,安靖的表情讓她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湮滅’行動。”安靖說道:“那天我的小隊之所以為攻入你們的基地,是因為我們以為那是一個反導係統的控製中心。那一天,亞太陣營終於決定實施‘湮滅’計劃,簡單來說就是先利用特種小隊和隱形轟炸機破壞你們的反導係統,然後用彈道導彈發起大規模核打擊。計劃的核心是可多次變軌的彈道導彈,隻要我們能癱瘓40%的反導係統,這種最先進的彈道導彈就能穿透防禦,對大西洋陣營造成毀滅性打擊。”
“因此……就算你將爅的情報送回原世界,大西洋陣營也很可能收不到了,因為它們已經被核打擊毀滅。”安靖說道。
愛紗盯著安靖,漂亮的紫色眼眸中先是驚訝,然後是憤怒,一瞬間安靖以為她就要抽出光刃,但緊接著,少女的眼中留下了淚水,她緩緩跪坐在地上,哭泣得像個丟了糖果的小女孩。
“不是大西洋陣營毀滅了,是整個人類都毀滅了。”
過了好一會,少女才低聲說道。
“什麼?!”
“你知道為什麼那天基地中隻有我一個人嗎?因為其他研究人員都撤離了。研究被暫時中止,因為大西洋陣營已經準備實施‘審判之光’計劃。”
“難道說……?!”
“對,很諷刺吧,兩個陣營都以為自己先對方一步,結果卻是互相毀滅。亞太陣營的攻擊快一點點,但沒有用,‘審判之光’是使用天基武器發起的核打擊計劃,即使你們的核彈將我們的導彈發射陣地全部毀滅,也絲毫影響不了天基武器從太空發起的打擊。簡而言之,原世界的人類文明,應該已經徹底毀滅了。”
安靖心中如遭重擊,他曾經想過會有核反擊,但一般來說核反擊並不足以完全毀滅先發製人的那一方,這樣亞太陣營還能夠保留一部分;卻沒想到,最後竟然是這種結果。
“我以後不會再對你出手了。”少女低聲說道:“不論你怎樣想,甚至你把我殺死,我也不會再對你刀劍相向。我們可能是原世界最後兩個幸存者,我不希望連我們兩個都死去。”
“我還欠你兩條命,怎麼可能殺掉你。我們以後都是同伴了,不是同盟,是可以互相信任的同伴,好嗎?”安靖說。
“好,但你隻欠我一條命,在我被鐮蟲重傷後,你救了我一次。”
“好吧,一條命。”安靖對少女伸出手。“走吧,我們要快些出去,格雷斯還有你的同伴,應該都還在被鐮蟲圍攻。”
愛紗猶豫了一下,將手搭在了安靖手上,借著他的力量站起來。
“我是爅之禁錮者,簡稱禁爅少女。”
“哈?什麼?”安靖一臉想吐槽的表情。
“就是雅蘭對使用錮之魔法的人的稱呼啊,我對照了一下雅蘭的理論,魔法少女利用爅能的方式本質上就是錮之魔法。”
“竟然是這樣?!”
……
安靖和少女,和身後跟著的一隻鐮蟲,沿著來時的路,向爅墟外走去。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