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我何故白之(1 / 2)

隻聽得“砰”的一聲,有如爆破,兩人分將開來,對轟殘餘的劍氣向四周勁射而去,靜室的牆麵上留下了深深淺淺的劍痕.

彭好古緩緩說道:“離入微一線之隔,你沒有讓我失望.”

話未完,劍已至.

秋水劍如一道火線橫掃而來,這一式“大夫問天”竟已有三分古拙之意.

張秋生也並不慢,當對手起手之時,他的劍也橫立了過來,一式“怒潮眾生”從底線直挑上來.

兩劍再次相交,這一次並無爆音傳來,隻是兩劍相交下麵的那塊青石板竟已是破裂開來.

兩人再退,然後再進,往來反複,一人劍式挺撥,一個劍意綿長,竟是旗鼓相當,鬥得難分難解.

劉純臣站在一旁,看著相鬥的二人,卻在很不負責的發著呆,嘴中念念有詞:“源水劍法?”

場中二人已相互交攻達百劍之數,一時無法分出勝負.

彭好古見久攻不下,劍式突變,不理會張秋生布下的劍網,一式“鬆濤陣陣”挾劍氣透陣網而入,張秋生支撐不得,隻有橫劍相檔,兩劍相交,劍氣四散而出,張秋生抵擋不住,向後連退.

彭好古得勢不讓,一時劍芒大盛,向張秋生斬來.張秋生被迫退至牆邊,已是到了退不可退之境,隻見他精氣出氣海,走如脈注於劍身.

隻聽鏗鏘之聲響起,張秋生手中的血飲劍終於離鞘而出.他雙手握劍,並無任何招式可言,就是直上直下向來劍劈去.

一時間室內劍氣縱橫,血飲劍身發出紅光,如一輪血紅的殘陽,當頭而下擊在了彭好古的來劍上,隻聽一聲悶響,有如爆破,彭好古整個人被擊飛而出,一直撞到靜室邊的牆壁上才停了下來.

張秋生也並不好受,這一擊剛勇猛進,並未有任何花假,至少有三層勁氣透過劍身傳到了他的胸口.張秋生別無他法,隻有提起剩餘的一部分精氣相抗,但還是受了不小的傷.

彭好古的身軀撞在牆上,然後轟的一聲摔落在地麵上,順聲望去,隻見牆上竟然已經出現了一個人型的凹痕,可見這一撞之力是多麼的猛烈.

張秋生盤立在地,血飲劍立在身側,這時已經隱去了紅光,顯得並不出奇.

隻有一直在旁觀看的劉純臣,一直死死的盯著這把劍.就連撞得不省人事的彭好古也沒有去看上一眼.

良久,彭好古可能被撞暈之後醒過來,不由得痛哼了一聲,劉純臣才收回神來,朝黑暗處拍了兩下手.

不一時,隻見兩個道宮弟子從裏麵走出來,竟然還抬著一副擔架.兩個人很麻利的給彭好古包紮好傷口,然後將他抬了出去.

一時整個靜室悄無聲息,直至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張秋生才慢慢的站了起來,拿起插入地磚內的血飲,慢慢的灌進鞘內.

劉純臣踱步過來,緩緩道:“你的劍法是何人所教?”

張秋生見這貴為道宮執事的高手問詢,當然不敢遲疑:“是在下叔父傳授,鄉村野術不入大家法眼.”

“嗬嗬,天下聞名的源水劍法,又豈會是鄉村野術.”劉純臣頗為些感慨的說道.

“源水劍法?”張秋生很是詫異的問道.

“人欲藏以名,我何故白之.年輕人,隨我出去吧.”說完率先踏出了靜室.

張秋生跟著劉純臣步出靜室,映入眼簾的是圍在外麵滿滿當當的人,因隻剩下兩場比試,所有的人都在等著結果.

劉純臣頓聲道:“果州張秋生,勝!”

人群中發出一陣歡呼聲,但更多的卻是驚訝聲,畢竟彭好古出身道宮,而且境界高妙,至於知道張秋生的人卻是屈指可數,絕大多數都對這場的比試結果很感意外.

張秋生平靜而有禮,對現場眾人躬身致意.

百合從側方穿出來,在張秋生搖搖欲墜之時扶住了他的手臂.

待得人群歸於平靜,兩主仆從中走出來,來到靠北的一角,本來坐著的成舊侯站起身來,和百合一起將張秋生扶進了他旁邊的椅內.

“無涯,你覺得如何?”成舊侯問道.

“經脈有些受損,休息調息一下就沒事了,您不用擔心.”張秋生輕聲答道.

成舊侯點了點頭,重新坐下.

時間過的並不快,但也好像過了很久,安靜的場內隻聽“吱呀”一聲,左側靜室的門慢慢的被人從內推開.

最先走出的是馬行空,古井不波的臉上未見任何表情.

跟著出來的是柳依依,她的身上並見有任何傷痕,隻是頭發稍顯有些淩亂,走路的步伐有些輕浮,可見一場大戰下來,氣息並不穩定.

慕人中最後走出門來,他的樣子就顯得並不是太好,本來平整的麻衫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劍洞,左手的袖子有一截已然被割掉.

“入門休問枯榮事,一見容顏便可知”,場間眾人正待祝賀柳依依贏得此場勝利,隻聽馬行空那略顯暗啞聲間傳出來:“歸元宗慕人中,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