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羊坳村歸屬大炎帝國的永寧府治下,這永寧府是一座擁有數百萬人口的大城。尋常時候,城中車水馬龍,人流如梭,遇到趕集,那人多的更是連路都擠不下了。
大約晌午時分,勾大爺和楊萬壽二人終於踏上了通往古城的官道。遙望遠處依稀可見的城郭,楊萬壽一掃萎靡之氣,叫道,“勾大爺你看,永寧城到了!”
“看山跑死馬呀,”勾大爺指著身後的路碑,道,“還有七八裏地呢你瞎激動個毛!我跟你說啊,進城之後你要淡定一點,別看見什麼都大呼小叫的,不然容易遭城裏人的白眼!”
“哦,我知道了,”雖說楊萬壽年紀小,但他的自尊心卻是蠻強的。經勾大爺這麼一提醒,他便穩穩地又坐到了驢背上,裝出一副‘不動如山’的架勢。
“呦喂,你瞧瞧這山裏孩子,多沒家教!”官道上人群湧動,十裏八鄉的老土鱉們都彙在一起,在緩緩而動的長蛇陣裏不乏一些裝大尾巴狼的婦道人家,她們咋咋呼呼吸引著眾人的目光,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是多麼地有涵養。
隻聽她們對著楊萬壽指指點點地叱責道,“老人家吭哧吭哧地牽著驢,孫子卻大搖大擺地坐在驢背上,太不懂人事了!”
楊萬壽循聲回首,發現自己被幾十雙眼睛上下斜視著,頓時臉上一紅。為了平息眾怒,說話間他便跳下驢背,和勾大爺並肩而行。可很快,人群裏又有人開罵了,“這倆山貨真夠逗了,有騾子有驢的放著不騎,卻費力不討好地步行,腦子真是進水了!”
沒轍,勾大爺咂咂嘴,小聲說道,“唉……人言可畏啊,萬壽,咱還是騎驢進城吧?”
於是二人紛紛翻上了驢背,不多會,人群中又有聲音響了起來:“你看這騾子被折騰的連腿都邁不開了,哎呀真是太殘忍了,這世道怎會有如此缺德的爺孫倆!”
“山裏人都這操行,丟人都丟到永寧府了!”
尼瑪走也不成,騎也不成,聽著不斷傳來的風言風語,勾大爺心想橫豎都是你們得理,行,那我就索性當一回老畜生了。想到這,他笑嗬嗬地拍了拍楊萬壽的腦袋,計上心來,“萬壽,我考考你,這牛貴啊還是雞貴?”
“當然是牛貴!”楊萬壽哈哈大笑,這麼簡單的問題,三歲小孩子都知道,何況今年我都九歲了!
“錯,是雞貴!”
“你又騙人!”楊萬壽百思不得其解地掰著手指頭,而後他一個勁地搖著頭,道,“牛那麼大,怎麼可能比雞便宜!”
“我可沒騙你,九牛才一毛嘛!”勾大爺嘿嘿一笑。
“雞呢?”
“八毛!”
怕楊萬壽不信,勾大爺便指著身後人群裏的一個少婦,道,“八毛比一毛多呀,所以當然是雞貴了,不信你去問問那個賣雞的小娘子!”
“問就問!”說罷,楊萬壽跳下毛驢,徑直走向了先前曾數落過自己的小少婦。不多會,捂著半張臉的楊萬壽極是委屈地跑了回來,哭訴道:
“嗚……嗚嗚,她打人!”
“你運氣不好,”勾大爺很是同情地把楊萬壽又抱到驢背上,還安慰道,“你可能碰到了一個正處於經期的女人了。我說的沒錯吧,這經期的女人好比母老虎,很暴躁的,她們說動手就動手,毫無道理可言!”
關於什麼是經期,以及如何推算例假的時間,勾大爺很久之前就已經係統地把相關知識傳授給鄰家小男孩了。
每月總有幾天女人都不怎麼開心,現在他終於切身體會到了。坐在驢背上琢磨了好久,心境漸平的楊萬壽這才釋懷道,“既然是這樣,那我就先原諒她了!唉,對了,勾大爺,說起女人呐我突然想起來了,先前你在院子裏對著雪人哭哭啼啼的,嘴裏還喊著靈韻靈韻。我感覺這靈韻和你的關係不一般呀,莫非……她是你老婆?”
“嗯哼!”勾大爺聳聳肩,算是回答了楊萬壽。
“還真是你老婆啊?”見勾大爺回答的這般痛快,楊萬壽反而開始懷疑了。回想著雪人的容貌,楊萬壽愈發覺得這老光棍又在吹牛!於是他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