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相信他們,不要聽到他們的聲音,如果有人在我麵前停留下來試圖勸告我什麼,那他們就是我的敵人,前方有光亮,我在黑暗中前行,我永遠觸摸不到黎明,因為這是我的宿命,孤獨,是我唯一的夥伴,沒有盡頭,沒有溫暖,我也注定得不到那些,一把刀,一個人,直到死亡,在刀尖上行走,猜猜我用多久能把自己玩死?
她們都不在乎我,我也不在乎。
為了一個玉佩跟人大打出手,為了一塊點心能燒人房子,狗咬了我一口,所以斤斤計較的我劃開了它的脖子,貓抓了我的臉,我就抓回去,不論是飛禽還是走獸,天上飛的水裏遊的,地上兩條腿跑的,凡是不拿正眼看我的,我都要好好讓他們看看我,不管是誰,我發誓。
但是有一個人,我永遠也無法讓她正眼看我,哪怕我把能做的都做了。
我放火燒了山,在滔天的火光中肆無忌憚地大笑,在火舌舔舐山頂輕撫穹頂的時候,我就站在那裏,看著火光照著我的臉龐,沸騰的血液流遍了我的全身,母上趕到了,但她依然沒有說什麼,我隻是看到了一個紅色的身影遠遠地出現隨後就消失了。
她們說我是災星轉世,留不得更殺不得。
我希望她責怪我,殺了我,當溫熱的血液順著我的脖子流下時,我就知道她愛我。
丟盡了臉麵,出盡了洋相,但我依然活到了十八歲,一個我以為我活不到的年紀。
“你說我是嗎?”我問了問萬雪夜。
“我不知道。”她是我的至交,一個刀客,一個知己。
神欽將至,也難怪她如此心不在焉。
皇室女,最小的一個滿了十八歲之後,神欽就開始了,每一個人都要進入海天流光,最先出來的是下一任皇,其他人活著出來的是王,死了的就什麼也不是。我們的母上原本是王,隻因為上任皇女一個都沒有活著出來,所以這個位置成了她的。這麼趣味的遊戲,怎麼能少了我呢?但是我跟她們都不一樣,我從來不服從規則,那是用來束縛弱者的。
在大菜上桌之前,總是要來些點心開胃。
一個幹活的雜役扛著柴火穿過後門進入廚房時,坐在屋簷上的我看見了他,小男孩,很漂亮,大約十七歲的光景,赤著上身,還算白,瘦的跟個竹竿似的,沒有一絲贅肉,跟那些大腹便便的公子哥一點都不一樣,汗水順著身體的線條流下,彰顯著力與美,眼睛看到了我,趕緊低下頭竄進廚房去了,很清澈的眼神。
“我要把他弄到手。”我轉頭對雪夜說道,“猜猜這次我要用多久?”
“裏真,何必跟他過不去?”雪夜雙手抱臂,環著她的刀,悄無聲息地潛藏在黑暗中,就像她原本就是夜的一部分。
“隻要我願意,我可以跟任何一個人過不去,這一次,三天。”
“行吧,祝你好運,我先去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