瀏陽城內的一處殘破民房外,披堅執銳的近衛戰士嚴肅而冷酷的肅立著,院子內點燃的火堆劈劈啪啪的燃燒著,飛濺出的火星很快就被寒風吹滅。
天氣越來越寒冷,入夜之後更加難熬,統帥部紙糊的窗戶被刺骨的寒風吹的呼呼作響,似乎要撕裂一樣。
昏暗的房間內,坐滿了從各個戰線上趕回來的南川軍將軍,他們神情落寞,將軍劉二虎戰甲上傳出濃烈的血腥氣味,兵團長鋼羽的頭部纏著紗布,滲出了鮮血已經凝固成暗紅色的血塊。
總軍需官魯東肥胖的身軀無力地靠在椅子上,手中夾著燃燒的煙草,不時猛吸一口,房間內煙霧繚繞。
“少帥!”門口的近衛戰士立正敬禮,戰刀和盔甲發出鏗鏘的碰撞聲,林川大步踏進了房間之中。
勤務兵接過林川解下的黑色戰袍退出了房間,房間的大門被隨手關上了,房間內的將軍們齊齊地站立起來迎接林川,魯東也掐滅了手中的煙草。
“大家都坐下吧——”林川大步走到主位,伸出雙手向下壓了壓,示意眾人坐下。
白日裏的鏖戰讓將軍們承受著巨大的壓力,他們看起來疲憊不堪,不過現在林川召集他們前來統帥部召開軍事會議,主要是聽取戰損報告和商討明日的作戰方案,這關係到戰爭的勝敗,至關重要。
“明陽將軍,從你們開始吧,今日戰損如何?”眾人落座之後,林川的目光轉向坐在右手邊的第一人開口說。
明陽的軍團負責瀏陽城左翼戰線,主要作戰任務是阻擋瀚海軍隊從左翼繞過瀏陽城,威脅南川行省後方。
明陽將軍的戰甲上血跡斑斑,雖然看起來有些狼狽,但是成熟沉穩,儼然已經有了大將之風。
明陽將軍緩緩開口:“今日我左翼戰線遭遇瀚海軍十萬人以上攻擊兩次,五萬人攻擊以上五次,萬人以上規模八次,均被我軍擊退。”
明陽的語氣平緩平靜,似乎在訴說一件毫不相幹的事情,但是在座的都是身經百戰的將領,自然知道明陽那輕描淡寫的話語之後蘊含的巨大凶險。
他們能夠想象到左翼防線遭遇到了怎樣血腥殘酷的戰鬥才能屹立不倒,而明陽身上的斑斑血跡就足以說明戰鬥的激烈程度絕對不是輕描淡寫的那樣輕鬆。
“戰損如何?”
眾人都是屏住呼吸,目光投向了明陽將軍。
明陽頓了頓,聲音有些沉重地開口:“經過我軍團書記官統計,陣亡旗團長三人,旗營長十六人,千人長四十三人,士兵四萬八千零一人,失蹤五千三百一十人。”
明陽將軍補充說:“許多屍體已經被砍成了碎塊,一片血肉模糊,實在難以辨認身份,都以失蹤人員統計。”
白日裏所有的陣線都遭遇到了瀚海軍隊的猛烈進攻,都以為自己是瀚海軍隊的主攻方向,聽到明陽將軍的話之後,眾將軍沉默了。
“我給你補充三個旗團的預備役部隊,左翼防線能否堅持?”林川雖然心情沉重,但是作為主帥,在屬下麵前卻不能表現出任何的悲觀和失望,他必須意誌堅定,永懷信心。
“人在陣地在——”明陽將軍右拳擊胸,戰意高昂。
“右翼防線戰損如何?”林川又轉頭詢問垂頭喪氣的夏戈。
“我軍團陣亡兩萬五千多人。”夏戈將軍心情低沉,聲音哽咽:“兩個重裝旗團拚光了……”
林川站起來拍了拍夏戈的肩膀以示安慰,他朗聲說:“我們重裝旗團是打不跨的,隻要還有一個人活著,隻要我們的軍旗還在!我們就一定還能夠重新組建重裝旗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