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輯核桃樹下的王蒙 金門遺韻(1 / 1)

第一輯核桃樹下的王蒙 金門遺韻

王玉書先生,當代治印書法名家,就職於北京故宮博物院。先生麵龐清秀,滿頭黑發梳理得一絲不亂,西服領帶穿戴得整整潔潔,乍一看,便覺得他是個生活嚴謹、一絲不苟的人。而交談起來,聲音不高,一板一眼,不急不躁,又覺得他是個恬靜淡泊、心如止水的人。

先生1944年生於洋東平穀,村南是王家祖墳,村西一道壩階南北如筆,墳北一道壩東西如架,筆正放在筆架上。而墳西北即是平穀八景之一的“峰台夕照”的“台子”,台中央一四方池子,恰是一方“巨硯”。有風水 先生經過此地,駐足慨歎:好風水,此家必有大文化人出現。一代過去,兩代過去,到玉書這兒,仿佛專為實現風水先生的預言而來!

按輩分他不該叫玉書,隻是他從小就喜歡這名字而擅自改的。父親是當地有名的中醫,愛好書畫、篆刻。受父親影響,且繼承家學,他成為縣醫院最年輕的中醫,長於內科、婦科、兒科。那時,他二十出頭,人們習慣地叫他小王大夫。

院中一位金文媛大夫,愛好繪畫,二人書畫為媒,相識相戀,至其北京家中才知,她父親原來是著名金石書法家金禹民先生。而金先生家中藝無傳人,就收他為婿,繼承金門, 結成“金玉良緣”。後來金先生患半身不遂,九年間由其夫婦精心照顧。原來對篆刻、書法就有興趣的他,朝夕守候於一位大篆刻家、書法家身旁,自是耳濡目染,榻前問藝,金先生也悉心教授。使他終於放棄了十七載杏林生涯,拿起刻刀毛筆,專攻篆刻書法。直至1979年,調入故宮博物院。

家有名師指點,故宮有曆代珍貴書畫可供借鑒,在這種優越環境中,他起早搭晚,潛心研習。每天侍候嶽父睡下了,他再鋪開字紙,進行臨摹。有時一邊煎藥,一邊雕刻,嶽父就拄著拐杖一邊看著。一分汗水一分收獲,先生印藝書藝大為長進。

金先生當年是壽石工弟子,除治印外,還擅雕印紐、複製古名貴書畫,為人謙虛爽直,頗得朋友敬愛。臥病期間,仍有人前來求字求印,眼睛不好,就囑托他“提刀代筆”。1984年,他的篆書作品“欲窮千裏目,更上一層樓”在報刊發表,一位唐山讀者來信:“此書法酷似金先生,究竟與金先生什麼關係?”經聯係方知,那位讀者是金先生早年收的學生,始終在多方打聽老師情況。這說明,他的作品早已達到前輩的藝境。有時夫人見家中沒落款的字,也要問他: “是你寫的,還是父親寫的?”先生作品不知不覺間開始引起人們關注,甚至一些海外人士,見他作品的那份老成、蒼勁,也以為他是六七十歲的人了,來信尊為“老先生”。

他主要成就當在治印上。除繼承家學外,遠宗秦漢,近源黃牧甫,所治之印,勁挺清剛,秀而不媚。粗朱文,天蒼地闊,氣勢宏大;白文,平穩勻稱,藏鋒內涵。章法自如,遊刃有餘。作品為美、英、德、日、澳、泰及台、港等國家和地區友人收藏。他曾為諸多前輩名家以及外國友人治印,技藝深受讚譽。全國政協副主席茅以升題:“古法今意,克紹師傅”。書畫家徐北汀題:“金氏名門,秦漢遺韻”。胡絜青題:“鐵筆縱橫,妙造自然”。八十高齡的老教育家潘淵若題詩:“九年視疾侍昏晨,坦腹東床意最親。漢篆秦章勤習,千秋事業有傳人。”詩後並附語:“玉書耳濡目染,得 其真傳,禹民瞑目矣。”

先生藝術師承家嶽,而為人也像家嶽那般謙虛爽直,且從不把名利放在眼裏。一次,幾位台灣同胞慕名想請先生治印,但因機票已定,時間緊迫,怕來不及,為不使台胞大陸之行留下缺憾,竟不顧酷暑,把自己鎖在屋裏,打著赤膊,連夜趕治。當台灣同胞接到精美的印章,感動得欲以重金酬謝,他淡然一笑,分文不取。先生就是這麼一位慷慨、仗義、一諾千金之人,而這樣的人品決定其作品必有大家風範。何須多言,先生所治的近萬方印章在世間珍藏著,而當今小活佛的金印也是先生所治呢。

現在,先生為中國書法協會會員,北京中國書畫研究社社員,東方書畫社社員,紫禁城藝術社社員,作品多次在國內外參展並獲獎,其傳略和作品收人多種名人錄和書畫集。若論成就,不能說不輝煌了,可他依然本本色色,那靜如止水的心,是完全投入到藝術中去了。先生明白,今後的路還很遠,在繼承前人的基礎上,更要創新,以自己獨特風姿屹立於藝術之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