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互探心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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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漢龍喊出“鳳子”兩個字的時候，梅香心裏一動，不由得多看了鳳子兩眼。此時，鳳子一身村姑打扮，除了一雙杏眼忽閃忽閃地特別有神外，倒也看不出有嘛與眾不同。在梅香看鳳子的同時，鳳子也沒閑著，一雙眼不停地在梅香臉上掃來瞄去。在梅香說她曾喝過漢龍的尿這句話時，鳳子心裏當時就咯噔一震。她從梅香說話時的眼神、情態以及那種嗔而不怒的語氣中，已經聽出了女孩子所特有的某種情愫。鳳子心裏不自覺地就沉了一下。此時，她看著眼前這個細眉長眼，麵色白潤，鼻頭微微上翹的女人，心裏波瀾微起，一時竟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這時候，梅香已經站了起來，看著鳳子淺淺一笑。她端著那碗羊奶走過來問：“你就是鳳子姐？”語氣中竟像早就知道她似的。鳳子點了點頭。“鳳子姐，你來得正好，俺怎麼也給他喂不下這碗羊奶，還是你來吧！”說著，把那碗羊奶送到鳳子身前。鳳子接過那碗羊奶，抬頭看著梅香。梅香卻對著她莞爾一笑，徑自走了出去。梅香走後，鳳子端著那碗羊奶，來到漢龍炕前。她放下碗，伸手揭開了漢龍身上的被子，一看漢龍胸口肩膀全都被繃帶纏得像粽子一樣，繃帶上還隱隱透著血跡，心裏一疼，眼淚就掉了下來。“你看你……也不知道照顧自己……”再往下說，卻是什麼也說不下去，隻顧看著漢龍流淚。漢龍看到鳳子，心裏也是又驚又喜，又意外又感動……這次遇險，他身負刀傷，想了好多好多，還想到這輩子再也見不到鳳子了呢。他眼睛熱熱地看著鳳子，眼看著鳳子淚流滿麵，漢龍強忍著傷痛，笑了笑說：“咱倆走散後，俺聽人說鬼子追你，你走投無路投河自盡了，可俺始終不信。鳳子，你別哭嘛……俺這不是……挺好嗎？”說著，從被窩裏伸出右手，去給鳳子擦眼淚。鳳子用袖子擦了擦眼睛，連忙伸手握住漢龍的手，瞬間，種種往事一湧而起。就這樣，兩個人手握著手，眼對著眼，淚眼婆娑，卻是傻傻地笑著。
第五十五章 秀娟遭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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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順子最高興了，因為胡群政委命他護送梅香回縣城，順便到官道村把身懷有孕的媳婦秀娟接過來照顧，因為家裏沒人照顧她了，這可是極大的特殊和例外。來到縣大隊駐地後，秀娟也很勤快，每天天不亮就起床，拖著笨重的身子幫炊事員做飯，給隊員縫補衣服。這天早晨，胡群點了十多名隊員集合起來說：“你們跟我去趟清河鎮，瞅機會攪鬧他一回，也算側麵給西田一點兒顏色，讓小鬼子知道，有共產黨八路軍在，他小日本就不會順心順意地奴役中國人。”漢龍聽說有行動就非要參加，胡群拍了拍他的腰背問：“行嗎？”“行，沒問題！”說著，漢龍來了幾個武術動作。胡群笑著說：“好！”這時候，秀娟來喊大家喝棒子麵粥。這幾天秀娟都起得很早給大家準備早飯，今天她給大家熬了一鍋棒子麵粥，隊員們每人喝了一碗，然後收拾停當，準備上路。順子的鞋子已經沒法穿了，秀娟找出一雙父親穿過的舊襪子，遞給他。順子穿上這雙襪子，走了幾步，雖然有些笨拙，但心裏極為舒服。大家剛要走，秀娟整了整衣服說：“俺也要去清河鎮！”一句話，把大家說得都愣了。“你身子笨成這樣，那裏又不安全，別去了，要是想買東西，俺給你捎回來就是了！”順子說。大家都勸她不要去。秀娟笑笑說：“俺這事，自己不去可不行！你們誰也幫不了俺！”大家仍然不肯同意。秀娟隻好笑著說出實話。原來，這些日子她老感覺肚子裏不得勁，想到清河鎮藥鋪裏去找大夫把把脈，梅香大夫因為對婦科沒有研究，看看是不是動了胎氣。這樣一說，大家無法再阻攔了，畢竟，秀娟這種月份的身子，要是真有點兒事，倒也確實耽誤不得。“俺一個這樣身子的女人，誰還能把俺怎麼樣？大夥兒放心吧！”秀娟說。於是，借著微明的晨光，一行人開始向清河鎮進發。到達清河鎮路口的時候，天已大亮。因為人多目標太大，胡群決定分頭行動。順子和秀娟去做自己的事情，獨自一夥兒。胡群帶一小組，漢龍帶一小組，分頭進入集市。大家約好，中午時分都在清河鎮西口彙合。胡群等人進入集市後，順子要陪秀娟去藥鋪。秀娟不肯，看著順子笑笑說：“屁大一點事，何苦兩個人都去！你一個大老爺們兒，老跟在俺屁股後麵幹嘛？也不怕人笑話！快去做你的事吧！”順子仍是不肯。“大白天的，藥鋪就這麼近，俺去找大夫把了脈，要是沒事，自己蹓躂著就回家了，你不用擔心。”秀娟又催促說。順子拗不過秀娟，隻好獨自去了集市。藥鋪就在清河鎮的河沿大街上，並不很遠。秀娟進去後，找坐堂大夫把了脈，果然是有些動了胎氣，於是就開了藥方，包了一付草藥。拎著草藥出來，秀娟抬頭看看天，到中午還早，有心進集市去找順子他們，又看看集市上人頭攢動，心裏就有些發怵，加上已經走了十幾裏路，確實有些懶得動彈。正猶豫著，忽然想起中午時分要在清河鎮西口彙合，心想：不如去西口橋頭等他們。就這樣，秀娟來到了清河鎮西口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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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幸就在此刻降臨了。秀娟在橋頭一棵小樹下坐了下來。她一邊閉目養神，一邊百無聊賴地等著順子他們到來。等著等著，就有些懨懨欲睡了。快天晌時，秀娟突然被一陣車馬的響聲驚醒了。她睜開眼，就見前邊路上，一個老頭趕了一輛馬車，車上拉著三個帶蓋的大木桶，一路碰撞著走了過來。秀娟也沒介意，等馬車快走到跟前時，忽然間，秀娟就看到了馬車後邊有兩個日本鬼子背著大槍，閃著明晃晃的刺刀一路跟著。原來，這是炮樓上鬼子的水車出來拉水了。因為害怕有人在水裏投毒，押車的都是日本人自己。秀娟趕緊站起來，想著要避開鬼子。可是，顯然已經晚了，就在秀娟剛剛站起來的時候，兩個鬼子往秀娟的臉上看了一眼，然後又看了看她的肚子，一齊站住了。很快，兩個鬼子嘰哩哇啦也不知說了幾句什麼，然後就不懷好意地看著秀娟大笑起來。秀娟意識到不妙，拔腿想走，兩個鬼子卻已經摘下槍來，往地上一放，張開手臂迎麵把她給堵住了。“花姑娘，你的，皇軍大大的要！”其中的一個鬼子說道。秀娟心裏“噗”地跳了一下，不由得臉色都嚇黃了。她看著眼前的兩個日本鬼子，一邊後退，一邊驚恐地說：“你……你們……想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