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依然藥香嫋嫋。
顧茗腩扶起了林希瑤以後，看向了自己存放藥物的櫃子，聲音沒有什麼起伏道：“你情急之下抓的抽屜，裏麵的藥材都是劇毒。幸好單純接觸無效。”
他的話音剛落，林希瑤身子不受控製地抖了抖。剛才她坐在地上的時候，感覺到身上被砸了些什麼。雖然四皇子說“接觸無效”，她還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顧茗腩看到自己成功嚇到了這個小太監，心裏覺得好笑，剛剛被打擾的煩躁一掃而空。他覺得自己枯燥無味的日常裏終於出現了一抹亮色，這個小太監每次都給他不一樣的驚喜。難得出現好玩兒的事情，他要牢牢抓住才行。
“你的腿部究竟是怎麼了，不妨告訴我。皇後娘娘都信任我讓我製藥了，你也可以一試。”顧茗腩輕聲道。
林希瑤被他扶到了一張椅子上，有些局促。她想了想，開口：“宮中那麼多太醫，皇後為何勞煩你一個皇子製藥？”
顧茗腩有些不滿這小太監忽略了他前半句話，不過還是從容回答：“有些事情要分遠近親疏。”
這句話讓林希瑤的心裏微微不舒服，她回憶起剛剛顧茗腩拿起那瓷瓶的時候，突然感到不寒而栗。她安靜了下來。
“怎麼，你似乎對別的事情都很感興趣。是冷宮平日很無趣麼？”顧茗腩問。
林希瑤急忙搖了搖頭，又點點頭。
“冷宮著實無趣，所以我才有機會溜出來，還能一睹四皇子的風姿。”林希瑤心虛地恭維道。
小太監臉上有些不自然的僵硬，顧茗腩看了暗自覺得好笑。他又開口問了一遍林希瑤腿部的情況，溫潤如玉的麵龐帶了一些嚴肅和緊張，令林希瑤看了竟是微微愣怔。
一個高貴的皇子，此刻就在一個小太監身邊如此，林希瑤有些摸不著頭腦。隻是她下意識地覺得自己可以抓住這個機會，借此打探更多關於皇後的消息。
林希瑤回憶了一番，聲音低低道：“奴才的腿疾是不定時的，也說不清是何時開始的，有時候會突然麻木無法動彈。也因此在冷宮之中並不受寵，貴妃已經把奴才當作一個殘疾人看待了。”
她當然不能說，自己之前是癱瘓的，被治好了一些。
雖然不確定四皇子回宮之後關於太子妃的情況知曉多少，隻是這件事，她能隱蔽就隱蔽。
“你介意我再查看一下你的腿麼。”顧茗腩正色道。
林希瑤支支吾吾，這件事她還是有些害臊。雖然已經打扮成了一個小太監，可她自身終歸還是個女子，對男女授受不親的觀念也異常看重。
她隻能小聲回答：“奴才身份低微，怕玷汙了四皇子的眼。”
還沒等四皇子開口，她又接著說道：“奴才對這雙腿已經不抱什麼希望了，四皇子想怎麼醫治奴才都會配合，四皇子可以拿奴才練練手，就算治不好也沒關係。”
聲音小小的，飄入了顧茗腩耳朵裏，就是孤苦無依之感。他想到方才小太監說他在冷宮之中不受寵，被當作一個廢人看待，顧茗腩的心就莫名地被揪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