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萬千,南宮把第一把烤串拿開烤架——已經成功了。
南宮的手藝是不錯的,他點在料理上麵的技能點並不少。雖然更多的傾向於點心,甜食和家常菜,但世間料理萬變不離其宗,而燒烤是一切料理的起源……南宮自然也不會全無把握。
“味道怎麼樣?”帶著寵溺的笑容,南宮看著輕輕咬了一口烤雞翅,卻不小心被燙到的少女。
“恩。”絮兒並不很會說話,她展現給南宮的是並不常見的笑容。
“喜歡就好……”南宮起身把濺落到手指上的油滴當做護手油塗抹著,給絮兒交代:“慢點吃,別燙著了,沒人跟你搶不是……我在周圍逛逛,一會兒回來。”
“恩。”絮兒表示自己沒問題。
“……”南宮思索了片刻,終究沒有叮囑絮兒‘注意安全’。
對於絮兒這個級別的來說,南宮的叮囑與否倒是影響不大,說了還比較破壞絮兒享受美食的心情,南宮也就忍下去了——更何況,相比於絮兒來說,更需要擔心安全的是他自己。
“如果可以的話……”南宮說:“唱首歌好嗎?”南宮笑:“妹妹。”
絮兒抬頭,不解。她的記憶裏南宮從來沒有這麼稱呼過她——就像她從來沒有用本名稱呼過南宮一樣。
“忽然想換個稱呼。”南宮隨口編了個理由,盡管他知道麵對絮兒不需要編造什麼理由,但這已經成習慣了:“所以今天就用這個稱呼了。”
“哦……”絮兒雖然不太明白,不過還是接受了:“好的哥哥。想要聽什麼?”
“我沒聽你唱過的。”南宮說。
“喀秋莎?”絮兒問。
“好的。”南宮點頭:“另外……你可以一邊吃飯一邊唱歌,但至少請保持三十秒一句歌詞的速度……一首歌曲隻唱一遍……”
沒有走大路,南宮沿著小溪走一個弧形,用自己並不非常優秀的視力加上眼鏡的輔助觀察夜色中的樹林,同時讓自己保持在‘能看見火光’的距離內——這個距離有什麼緊急情況不至於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但在麵對能夠幹擾精神的敵人的時候,單憑視覺不能夠完全保證自己沒有偏離。所以南宮讓絮兒唱歌,而且是自己沒有聽過的——這樣保障了自己所聽到的歌聲不是在某種精神力量下大腦自動補充的。
“魂淡……”南宮鄙夷這個劇本的主角:“出門不帶車載無人機,不帶動態捕捉攝像機,不帶主動電台……車裏連把刀子都沒有。帶一堆食物和驅蚊用品是幹嘛的?以為自己在野營麼……”
他在用這種方式緩解在黑暗中的恐懼感。
非要說的話其實‘和絮兒保持交談’這種方式更簡單並且更實用的,但一方麵南宮礙於‘兄長的威嚴’這種可有可無或是說完全沒有的東西。另一方麵南宮對絮兒太熟悉了……熟悉到一句話出口他自己就能想象出女孩會怎麼回答,什麼語氣什麼聲調——如果是被影響的話自己根本發現不了。
恐懼感的來源很多,黑暗中的未知絕對算是很重要的一項。尤其是在你試圖弄明白黑暗中未知的東西究竟是什麼的時候——大腦會根據你目光所看到的零碎的東西自動整合成一個物體……而這個物體大多數情況下都是不怎麼討喜的。
南宮恍惚間看到一座……墳墓。
調整心情,靜息凝神,確定耳畔傳來的是從未有聽絮兒唱過的歌聲,極目遠眺依舊能看到營地的火光,南宮慢慢走近墳墓。
在黯淡的月光下,墳墓上刻的字隱約可見。南宮捂上一隻眼睛,然後掏出手機打開燈光——確定自己至少一隻眼睛保留夜視能力。
一副對聯:
山清水秀由君建。
水秀山青伴君眠。
一副烤瓷黑白照。大概四十多歲的一個男子,相貌平平,並無奇特。一副老式的眼睛,目光中透露著幹淨與澄澈。
中間刻著的是:護林員王林之墓——**山護林隊,年月日。
和手機時間對比一下,已經五年過去了……他去世的日子,也是七月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