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神州之地,廣愈數十萬裏,人傑地靈,物產豐饒,生活著億萬黎庶。其間有天賜根基之人,得天地造化,奪日月玄機,乃能修仙煉道,是為修士。
凡人修仙從何時起已不可考,但千百年以降,神州大地之上,遍布修仙門派,修道之人又以正邪善惡,劃分正魔兩道與旁門,即為當今天下的三大派係。
卻說在這魔道之中,五百年前自東土邊陲一個沒落小派蒼鬼門中,走出了一位道號雲鬆子的修士,其人天資聰穎,於鬼道有著獨特的天賦,短短百年便已成為一代宗師,其後以三大弟子為輔,帶領蒼鬼門步步崛起,一步一步成為了當今魔道中的超級宗派。
雲鬆子道法通玄,神通蓋世,然誰曾想其有眼無珠,當年他走遍天下挑選的三大傑出弟子,卻在這一年聯手暗算於他,所幸靠著一身出神入化的道法,加上幾件至寶,他逃過一劫,縱入茫茫紅塵,三大弟子如何能夠放過他,無數追殺的惡意此時也已銜尾而來。
故事,便就此開始。
陳家峪是大唐撫州治下的一個下鎮,大唐開國時唐皇分封功臣,其中將軍陳原被封鄭侯,封地便在撫州,後陳原辭官,攜家族千餘人自北地遷徙至此,經曆八百年悠悠歲月,陳氏一族開枝散葉,這陳家峪的鎮民便是當年鄭侯後裔的一支。
卻說鎮中有一戶人家,家裏的男主人名叫陳嘯天,夫人鄭氏,夫婦二人於十五年前來到陳家峪安置家業,做些綢緞生意,幾年時間便成了鎮上有名的富戶,平日裏亦樂善好施,在鎮上人緣聲譽皆是極佳。夫婦二人育有二子,長子名喚陳羽,今年剛滿十五,聰明伶俐,已經能夠幫助陳嘯天處理生意上的事情。次子名喚陳恪,小陳羽兩歲,為人瘦瘦小小,生的頗為乖巧,卻羞赧怕生,是個有些內向的小孩兒。
鎮上的孩子到了一定年歲,多會被送到七八裏外的寒山書院讀書,陳羽天性急躁,不喜讀書,所以兩年前就已經從書院離開,跟隨陳嘯天專心經營生意。陳恪的性子雖然內向,反而可以靜下心來讀書,書院中的先生時常誇他有進士之才。
這一日放學,陳恪與夥伴結伴回家,四五個學童行走在官道之上,歡聲笑語,且歌且行,官道兩旁是千頃的良田,黃澄澄的水稻迎風搖曳,微風拂過之時發出沙沙的響聲,伴隨著學童們歡快的歌聲,讓這個秋天的傍晚多了幾分暖意。
沿著官道往前,距陳家峪三裏左右有一座小猿山,山不高也不深,官道繞山而過,直插陳家峪往南而去。這些孩子回家不走官道,直接抄山上小徑回家,足以節省半柱香的時間。
從書院走到小猿山花了大半個時辰,幾個孩子皆有些疲累,這個時候都在默默爬山,偶爾有一搭沒一搭說幾句話。正行走間,其中一個孩子忽然指著一個方向:“那裏有個人!”
陳恪順著看過去,就見不遠處的一株老槐樹下坐著一個白袍老者,老者身上幹淨,不過人卻好像非常疲憊,靠著樹幹,聽到聲音他抬起頭,目中精光一閃,看到是幾個孩子以後才垂下頭去。
“別指了,我們快走。”一個年齡稍長的孩子低聲道,趕緊拉著大家繞遠路跑了。
走出一段,陳恪回頭看去,卻見那老者垂著頭,動也不動,感受到陳恪的注視,老者看了過來,目光卻無先前的淩厲,反倒有些茫然,鶴發白袍,獨坐於林間,竟讓人覺得有些可憐。
幾個孩子抵達陳家峪時天色已晚,夕陽把遠方的天空紮染地紅彤彤的,伴隨著歸家的人流,陳恪回到了自家的院子裏。
“王姨,晚上做個鯽魚湯,嘯天和恪兒都喜歡吃,然後再烙幾個南瓜餅給羽兒吃,其他的王姨你看著做吧。”
“趙叔,倉庫的那批布你拿出來放在院子裏備著,晚上要給布行送過去,還有,這是陳三和小劉的工錢,你晚上回去的時候給他們帶回去。”
“好嘞。”
陳恪默不作聲地走進了院子,穿過了正在院子忙碌的幾個工人,走到了廚房,看到了正和王姨一起做飯的母親。
“娘,我回來了。”
陳恪心裏想著那個老頭,有一點心不在焉,這個時候還沒抬頭,一隻玉手伸來,塞了一個有些冰涼的東西到他懷裏。
陳恪嚇了一跳,才看清母親往他懷裏塞了一個大梨,“把手洗淨再吃,娘在這做飯呢,快去吧。”
“哦。”陳恪轉身到院子裏,王姨笑著打了一盆水給他,陳恪蹲在地上洗了手,開始啃梨,還在一邊看著母親做飯。
“看什麼呢?進去做功課。”鄭氏柔聲道。
“娘,我放學回來在小猿山上見著一個老頭,看起來有點可憐,趙叔晚上回去,你給他幾塊餅,讓他帶給那個老頭吃。”
“什麼樣的老頭?和你們說話了嗎?”鄭氏眉頭微微皺起。
這鄭氏年紀不知道有多大,但保養卻是極好,看起來不過三十上下,肌膚白裏透紅,是鎮上有名的美人。